戰司濯狠狠一怔,鬆開風蘄,側頭看向來人,“……你說什麼?”
“回、回戰總,餘、餘小姐找到了。”他顫著聲音,回答道。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隻見戰司濯已經轉身朝著甲板另一邊去。
順叔看見戰司濯疾步走來,神情變了變,眸光複雜,擋在他的面前,“少爺——”
戰司濯餘光觸及到順叔身後被白布蓋上的擔架,隱約知道了什麼,頓時感覺心口某處被狠狠地砸碎,疼得他連喘息都變得極為困難。
他攥住順叔的手臂,急切地想要得到另外一個答案。
“順叔,她在哪?”
“少爺……”順叔看著戰司濯,眼眶紅了,翁動唇瓣,不忍說出來,“餘小姐她、她——”
“戰司濯,你這個混蛋!”
順叔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道強有力的勁風直逼戰司濯而來,季正初紅著眼,咬牙切齒,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
接連下水,幾乎沒休息的戰司濯本就體力不支,生生捱了這一拳。
季正初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戰司濯的嘴角破了,立刻溢位血絲來。
不待戰司濯站穩,季正初又是一拳,完全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力道更是往狠往死了打。
戰司濯反應過來,擋住這一拳,“季正初,滾開!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沒時間?”季正初咬著牙,一向溫柔的眸裡儘是陰鷙,隱約閃著水光,冷笑嘲諷:“也是,你堂堂戰總當然是沒時間,畢竟接下來你還要好好想想怎麼跟你的股民解釋餘清舒的死跟你沒關係,好讓你能繼續坐穩戰氏集團的總裁之位!”
“你說什麼?!”
季正初喘著粗氣,看到戰司濯眼底的震驚,冷笑幾聲,“怎麼?戰總這是聽不懂人話了麼?”“不可能,她不可能死!”
“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說清舒根本沒死,她在騙你?”季正初眼淚落下來,輕笑,指著不遠處的擔架,低吼:“戰司濯!你給我睜開眼睛看看清楚!她就躺在那裡,閉著眼睛,連呼吸都沒了!她怎麼騙你!拿命騙你嗎?!”
“滾開!”
戰司濯一把甩開季正初,死死地盯著擔架,擔架上的白布明晃晃,十分刺目。
白佈下,一隻手無力的垂落著,手腕白皙纖細,不難看出來是個女人。
戰司濯感覺心臟好像停滯了,他喉結上下滾動,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想走過去掀起那塊白布,想試圖反駁季正初說的都是假的,可腳上卻好像被戴上了沉重的鐐銬,邁步艱難。
他在害怕。
他怕走過去掀開會發現,季正初說的都是真的。
戰司濯頓時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戰總……”風蘄追過來,剛開口喚了一聲便看見那抹刺眼的白色,心口一震。
這——
他還沒來及反應,一陣海風夾雜著刺骨的寒意拂來,猝不及防的吹落了擔架上的那塊白布,露出了白佈下女人的身影。
因為在水裡泡了一天一夜,屍體腫脹,有些面目全非,但還是依稀能看得出與餘清舒相似的眉眼。
她身上禮裙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閉著眼安靜的躺在擔架上,好似一個了無生氣的布娃娃。
在場的人臉色一白,哪怕早就有預感餘清舒可能活不下來了,可真正看到餘清舒的屍體,他們還是不敢相信,倒吸涼氣。季正初攥著拳頭,壓著嗓子,質問:“戰司濯,滿意了嗎?看到她躺在那裡,你滿意了嗎!兩年前,她抱著滿心的歡喜嫁給你,換來的是你冷眼鄙夷,任由别人欺負折辱!兩年後,你一步步逼她,逼她沒了孩子,最後連命都丟了!”
他一字一頓,聲聲泣血:“戰司濯,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戰司濯身形一晃,踉蹌幾步,雙目赤紅彷彿侵染了血,一股腥甜在唇齒蔓延。
“噗——”
“少爺——”
沒有任何征兆的,戰司濯猛地吐了一口血,隨即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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