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舒腳步頓住,抬頭看向馬路對面。
一個男人把那個小女孩抱起來,小女孩終於正面對著她。她不是棠棠。
餘清舒心口懸著的那塊石頭“咚”的一聲落下,輕輕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我在美食廣場西邊馬路這裡。”
話音剛落,隻見紅燈滅,綠燈亮起,那些原本停車讓行的小車齊齊啟動往前開,車流掠過,引起更大的騷動嘈雜,把她的聲音模糊了許多。
手機那端,季正初抱著棠棠正朝著她走的方向去,因為背景音太雜亂,以至於他沒聽清餘清舒說了什麼。
“什麼?”
餘清舒捂住另外一邊的耳朵,拔高了音量,“我在——”
突然,餘清舒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力道不輕,頓時讓她失了平衡,重心不受控製的向前,帶著她往前踉蹌幾步。她本來就站在馬路邊,這麼一踉蹌,直接朝著疾馳而過的車流撲去。“嘀嘀嘀——”
刺耳急促的鳴笛聲劃破空氣直撞進餘清舒的耳膜,她下意識側頭看向右邊,一輛麪包車就在一百米處,司機顯然也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完全來不及減速。
餘清舒看著那輛麪包車在自己的瞳孔裡逐漸放大,腦子一片空白。
而與此同時,季正初也帶著棠棠到了西邊入口處,卻不想一抬頭就看到餘清舒在車流裡踉蹌,手機裡傳來的鳴笛聲和不遠處的鳴笛聲重合在一起,化作了刀子狠狠地刺進他的眸底。
“清舒——”
眼看著車就要撞上來,餘清舒下意識的護住小腹,想走卻發現自己的腳竟然動不了半分,周圍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就要這麼死了啊,她還沒來得及看看肚子裡折騰她這麼久的小傢夥長什麼樣子呢,有點可惜。
她腦海裡掠過這個念頭,雙眸輕闔。
“嘀——”鳴笛聲越發的清晰。
路人瞪大眼睛,倒吸著涼氣,有的比較膽小的人忍不住跟著餘清舒閉上了眼睛,不敢看血腥的畫面。
千鈞一髮之際,餘清舒感覺自己被一抹力道猛的一拽,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
好疼。
疼得彷彿全身的關節都脫臼了,還伴隨著火辣辣的灼燒感。
原來這就是被車撞了的感覺嗎?
她是不是快死了?
餘清舒腦子有些昏昏沉沉、天旋地轉的,試圖睜開眼,卻發現好像身子不受她的控製,隻能睜開一條縫,而且看得並不真切,模模糊糊的,隱約看到那輛麪包車因為急刹而在地上摩擦出來的胎痕,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焦味,而且還是那種塑膠燒起來的味道。
但這股味道很快就被另外一種味道壓了下去。
餘清舒心想,這個味道還挺好聞,薄荷香和木質香交雜在一起,不濃不淡,剛剛好,就是這個味道有點熟悉,她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餘清舒感覺身上的疼更強烈了,尤其是額頭。
看來被車撞和被毒死都疼,隻是一種是全身骨頭彷彿都斷了般疼,一種是五臟六腑痙攣,彷彿被攪碎了一樣疼。
想著想著,餘清舒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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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醫院,急救室外。醫生走出來,看向戰司濯,道:“戰總,餘小姐隻是有些腦震盪,肚子裡的孩子沒什麼事,應該晚上就能醒了。不過這幾天最好還是臥床休息比較好。”
戰司濯聞言,神情漠然,沒說話。
很快,餘清舒就被送到了P病房內。
風蘄交錢取藥後回來,一進來就看到戰司濯從病房的陽台走進來,而餘清舒還在昏迷中,額頭上纏了幾圈紗布,臉上沒什麼血色。
風蘄道:“戰總,餘小姐的住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戰司濯不鹹不淡的“恩”了一聲。
風蘄看著他手背上的擦傷,才徹底的意識到一個小時前自己看到的畫面是真實發生,不是他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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