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看著被握住的手,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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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按照章大夫的藥方調整了一下。"莊籬將寫好的藥方遞給林主事,"讓夫人回去吃吃看。"
林主事忙道謝接過,章士林也在旁看去,見藥方沒太大調整,就是用量上增增減減。
林夫人這病,如果真是莊籬說的心病,單靠吃藥是沒辦法的,心病還需心藥醫啊,這是他一個大夫做不到的事。
章士林讓店夥計去取藥包好,林主事再次道謝,林夫人神情恍惚跟著一旁。
"還有。"莊籬又遞來一本小冊子,"這是我先前在書鋪買了一本誌怪雜談,我看挺有趣的,林夫人用過藥睡覺的時候,林主事讀給她聽吧,可以起到安神的效果。"
讀書還能起到這個作用林主事接過,見是薄薄一冊很粗糙,是書鋪常見的自製用來當搭頭的那類。
"怎好讓少夫人破費。"林主事說,"我自己去買來…"
莊籬說:"算在藥費裡吧。"
林主事一怔,旋即失笑:"應該的應該的。"又打趣章士林,"章大夫莫要剋扣了。"
章士林也笑了:"我會付出診費給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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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到出診費"
傍晚回到家的周景雲聽到莊籬的話。
春月在旁歡喜地點頭,指了指碟子裡擺著的一塊:"少夫人用出診費給世子您買的,還給夫人買了胡餅。"
周景雲笑了:"多謝娘子。"
莊籬含笑頷首:"世子不用客氣,也就隻夠買兩塊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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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夠買兩塊點心,其中一個就惦記著給夫人你。"許媽媽笑著說,端詳著擺在翠綠海棠花盤中的胡餅看起來精巧可人,"這家的胡餅是貴了些。"
東陽侯夫人撇撇嘴:"貴什麼還不如咱們家這個碟子一角貴。"
許媽媽便把盤子往後一收:"夫人不吃,那賞老奴吧。"
東陽侯夫人呸了聲:"放下吧,别擠兌我了。"
許媽媽這才笑著放下來,又倒了茶:"雖然小門小戶出身,來家裡也鬨了不少不愉快的事,但不管怎麼說,倒也是個有良心的孩子。"
"我也不求她的心。"東陽侯夫人說,"能把日子過安穩就好。"
遲疑一下,最終伸手捏起胡餅咬了口。
不知是不是胡麻酥香,她的眼中笑意散開。
吃了一口想到什麼。
"那把人治好了沒"
這就不知道了,許媽媽說:"不管治好治不好,少夫人出診看了總是要收錢的。"
但過了兩天,許媽媽就聽到了訊息,那林夫人病沒好,反而更重了。
"說是昏睡不醒了,比先前更厲害了。"許媽媽小聲說,"林主事去章大夫那裡求救,章大夫說也沒有辦法。"
看東陽侯夫人的臉色不好,忙又安慰。
"不過這跟少夫人無關,章大夫說了,藥都是他的藥,少夫人就是用了香引子,隻是沒效果罷了。"
東陽侯夫人帶著幾分遺憾,咕噥一聲:"果然掙錢沒那麼容易。"
……
……
周景雲這邊也知道了訊息,寬慰莊籬儘心就好。
莊籬笑著點頭:"我知道。"
見她神情平靜,周景雲也放心,要去洗漱,卻被莊籬喚住。
"世子有段日子沒去梅姨娘那裡了。"
周景雲愣了下。
她這是攆他走嗎他冒出一個念頭。
"我好多了。"莊籬說,"還是别亂了家裡該有的規矩。"
是啊,有妾室卻如同沒有,家裡人多眼雜,難免會私下議論什麼,比如說莊籬身體不好,善妒什麼的,說多了,引來母親不悅,再給添人,又是一場麻煩。
她,也是出自這個擔憂吧。
周景雲抿了抿嘴,心裡明白了,口中卻還是無意識的反問一句:"你好多了"
莊籬點頭,還做出將手搭在手上診脈的姿態:"我真的沒事了。"
周景雲笑了笑:"那,我今晚去那邊"
還是問句,不是敘述。
莊籬說:"我是你的妻子,是咱們院子裡的主母,就該立起規矩來。"說著一笑,"世子,可别亂了我的規矩。"
周景雲一笑頷首:"好,我聽少夫人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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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用非要趕世子去梅姨娘那裡。"春紅一邊鋪床一邊忍不住說,"您是主母,世子還是主君呢,他不想去,誰也不會說什麼。"
春月瞪了她一眼:"少夫人和世子事用你多嘴。"
莊籬對著鏡子拆頭髮,說:"是我和世子商議好的,再說了,總在一起,也會膩煩吧。"
這一次春月和春紅異口同聲"少夫人說什麼呢!"
春月嗔怪地走過來,接過梳子:"夫妻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恩愛怎會膩煩。"
不過她倒也能理解莊籬的意思。
到底是新婚夫婦,總想討好夫君。
少夫人能容下梅姨娘也好,侯府世家,哪能真的隻守著妻子一個女人過一輩子,世子如果不喜梅姨娘,夫人還會送來其他的姨娘。
這樣一對比,那還是梅姨娘吧。
至少梅姨娘還算老實。
……
……
梅姨娘將泡過腳的水拎出去,進來後,忍不住向外張望。
坐在床邊的周景雲皺眉:"你看什麼"
梅姨娘小心翼翼問:"世子,您來這裡,跟少夫人說清楚了吧"
周景雲沒好氣地說:"是她讓我來的。"
這話沒能安慰梅姨娘,反而讓她嚇了一跳:"您跟少夫人吵架了"
這是跟少夫人賭氣才來她這裡
完了完了,她真是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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