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說玄陽子來了,也顧不得再安撫白瑛,親自去迎接,還沒走出,玄陽子已經到了冷宮。
身材矮小,穿著舊道袍的玄陽子如同街邊散步的老翁,邁進門,先是慢悠悠看了眼四周,再越過迎來的皇帝,看向宮室。
"原來是驚擾皇嗣。"他點點頭說,"怪不得帝鐘異動。"
……
……
"帝鐘異動"
宮裡這一早上發生的事,張擇也都知道了,不過不管是冷宮求醫,皇後跟皇帝吵架,還是公主被罵,甚至得知白瑛有孕,都沒有太在意,直到聽到玄陽子進宮,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筆,當聽到那句話之後,更是站了起來。
"什麼時候"
"什麼異動"
但來報信的人是個內侍,能得知訊息,卻不能得知的很清楚,聞言隻能搖頭。
"奴婢到時候再問問王德貴。"他說,"白娘娘正在移居,王德貴守著離不開。"
說到這裡又補充一句。
"昨晚,這幾天,皇宮裡沒什麼異動啊,都安安靜靜的。"
張擇沒有再問他,來回踱步,口中念念異動兩字,神情變幻。
這內侍還是第一次看到張擇這般神態,忍不住問:"帝鐘是什麼"
沒見到皇宮裡哪裡擺著鐘啊。
張擇看他一眼,這內侍是新帝登基後才進宮的,斬殺蔣後皇宮大清洗了一番,也方便了他安插人手進去。
"當年清君側誅殺蔣後,玄陽子入宮滌盪妖邪,為了保皇城邪祟不侵,在紫宸殿掛了一個三清鈴。"
"說此鈴發出的聲音,人聽不到,但邪祟震耳欲聾,魂飛魄散。"
內侍驚訝,真的假的,這麼厲害嗎
"還有,你知道當年蔣後跳下淩煙閣之前說了什麼嗎"張擇忽然又說。
內侍搖頭,他那時候並沒有資格在跟前。
張擇看向門外,眼神幽幽。
"她說,她還會回來的。"
雖然張擇的聲音不大,傳入耳內,內侍莫名打個寒戰。
……
……
"因為有邪祟侵入,會傷害皇嗣,所以激發了帝鐘。"
皇帝聽著玄陽子的話,站在晴朗的日光下,忍不住顫抖。
"是什麼邪祟…是,是她…"
那個幾乎要將他們這些皇子皇女殺儘,並且在臨死前還喊著自己會回來的蔣後!
玄陽子笑了笑:"陛下,人之生,氣之聚也,死則氣散,散氣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
皇帝啊了聲,看玄陽子,不可怕嗎帝鐘都動了…
"是啊,帝鐘都動了,說明它不順自然,不順自然的東西必然難存。"玄陽子說,"無須擔心。"
皇帝抓住玄陽子的手:"對,對,有老祖您在,不擔心。"
玄陽子看了眼宮室,拿出一枚小道鈴:"讓白氏隨身佩戴,如遇迷障,搖鈴自醒。"
……
……
白瑛輕輕搖了搖小鈴,側耳聽並沒有什麼聲音,不由看皇帝。
皇帝忙說:"老祖說了,這不是給咱們聽的,是邪祟聽的,隻要邪祟靠近就會響,邪祟聽到了就會魂飛魄散。"
白瑛哦了聲,低頭看向腹部,因為瘦,小腹平平,她也沒想到竟然有孕了。
她手撫上腹部:"所以是發現我有孕了,那蔣後的鬼魂不甘心來侵犯"
雖然玄陽子沒這麼說,隻說又不順自然的邪念,要傷害皇嗣的邪念還能是什麼自然是那個死了也不甘心的蔣後了!
皇帝將白瑛攬在懷裡:"别擔心,老祖說了,不管是什麼東西,帝鐘一響就魂飛魄散,天地不容。"
白瑛舒口氣:"原來我昨夜噩夢連連,是這個緣故,那就不怕了。"
皇帝聽了倒是有些意外,不怕了啊,那她膽子還挺大。
鬼有什麼可怕的,正如玄陽子所說,人死氣散,一團散氣而已。
人才是最可怕的。
白瑛垂下視線,想著夢中那一雙眼,還以為真是她那個妹妹,白籬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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