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媽嗬一聲:"你也說了先頭夫人,現在有了新人了,先頭還算什麼"說到這裡又歎息,故作痛心疾首,"我也是為她好,讓她驚醒點,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還不想辦法,她難道想當一輩子大丫鬟"
仆婦們也不敢得罪陸媽媽,陸媽媽說的也對,雪柳畢竟是定安伯家的,就算怕她,也等她真當上姨娘再說吧。
不過…
"你這背後挑唆。"一個關係好的仆婦坐下來小聲說,對著世子夫人的所在努努嘴,"被她知道了,小心跟你再說。"
說道再說兩字,她意味深長。
當時新少夫人進門,跟她們管事媽媽見面,開口就沒給她們面子,直接說"先各司其職,如有不妥再說。"
聽到這再說兩字,陸媽媽就咬牙,真是年紀小脾氣大,她可是侯夫人給世子的,一個新進門不討婆婆喜歡沒家勢可依仗的小丫頭片子,就想打她的臉!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吧。
一個新媳婦,想過好日子可沒那麼容易。
陸媽媽似笑非笑:"我哪有挑唆我這是關心少夫人呢,那柴胡桂枝湯是少夫人讓人煮的,又不是我胡編亂造。"
說罷看著桌案上雪柳剩下的半碗燕窩。
"這麼好的東西,不吃我吃。"
她說罷端起大口大口吃。
……
……
雪柳憋著一肚子氣走回院子裡,小丫頭看到她,忙上前討好說:"雪柳姐姐,少夫人吃完,我去給你端飯來。"
主子吃完了,大丫鬟們就可以吃了。
雪柳沒好氣說:"不吃。"說罷甩簾子進了屋。
小丫頭吐吐舌頭,不知道雪柳為什麼生氣。
"别管她了。"有其他小丫頭輕聲招呼,"小蝶剛在少夫人那裡當值,被賞了一碗甜糕,她讓咱們一起嚐嚐。"
小丫頭們都是七八歲,正是饞嘴的年紀,聞言都跑去了。
"少夫人誇小蝶笑的甜,就賞了她。"
"少夫人真好。"
聽著外邊小丫頭們的嘰嘰喳喳,雪柳隻想把桌上的茶杯摔了,當初娘子在的時候賞賜婢女們多了,娘子可是定安伯府嫡娘子,帶著陪嫁,出手闊綽,哪是這個兩手空空上門的不知哪裡來的野丫頭能比的
這才過了多久,就沒人記得娘子了。
念頭閃過,雪柳又有些頹然坐下,五六年了,是很久了,足夠忘記一個人,抹除她的痕跡。
要不然,陸媽媽都敢信口說娶來的媳婦隱疾騙婚,這本是東陽侯府的禁忌話題。
當初三娘子猛疾過世,東陽侯府和定安伯府也鬨得不愉快,尤其是定安伯府想要再嫁個女兒過來被拒絕後,雙方私下傳的話就開始難聽了,定安伯那邊質疑娘子在這裡受到虐待才染了病,東陽侯府則傳娘子隱瞞疾病嫁過來,差點要鬨起來,是世子喝止了。
"我失去了妻子,你們失去了女兒,都是至親之人,世間最悲痛的事,為何還要痛上加痛,活著的人反目成仇"
至此兩家重歸於好,東陽侯府裡也絕不允許提什麼隱疾生病騙婚的話。
現在那可惡的老婦,當著她的面都敢這樣說,看起來是嚼念現在的少夫人,其實則是嘲諷先少夫人。
雪柳騰地站起來,去告訴侯夫人!
但慢慢又坐下來,神情幾分焦躁,告訴侯夫人把那老婦趕出去又如何那老婦敢這樣,其他人呢
最主要還是自己沒個正經身份地位。
東陽侯夫人再不喜,那也是正經兒媳。
更何況夫人也不一定會永遠不喜,帶出門一趟,態度就變了一些……
雪柳將手帕絞動,在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外去。
院子門口坐在一起圍著吃甜糕的小丫頭們見她出來,忙起身施禮"雪柳姐姐——"
雪柳理也沒理會她們,徑直去了。
看著她所去的方向,一個小丫頭說:"雪柳姐姐不是去少夫人那邊,去侯夫人那裡了。"
另一個小丫頭則見怪不怪,嘀咕一聲:"乾脆讓雪柳姐姐去侯夫人跟前當差好了。"
這樣少夫人這裡還能多出一個大丫鬟的名額,上面的姐姐們提一個,她們也能跟著升一個。
先前的小丫頭失笑:"你别說胡話了,誰能讓雪柳姐姐離開世子這裡"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