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就算察覺有些不對,應該也不會想太多,畢竟怎麼看她都是阿籬。
周景雲站在廊下覺得似乎過了很久,直到內裡傳來一聲歡呼。
"我就知道阿籬會幫我的。"
"那我就去按照籌劃好的辦了。"
"去吧。"
伴著說話聲,屋門打開,李餘衝了出來,臉上笑容璀璨。
"世子。"他停下來,對周景雲一笑,"我先走了。"
說是先走,想到什麼又跑到莊夫人所在的廂房,站在門外喚囡囡,莊夫人出來說囡囡睡了,他這才笑著大步離開了。
"什麼事啊,這麼高興"莊夫人說,雖然那年輕人臉上的笑意四溢,很有感染力。
但她沒有跟著笑,而是帶著幾分不安緊張看向周景雲。
周景雲搖搖頭,看向室內。
那女子還坐在書桌前,翻看其上的書卷。
"他說了什麼事"周景雲走進來問。
她卻沒說,隻一笑:"看看他能不能辦成吧。"
周景雲攥了攥手:"你不要用她的身體,胡亂說話,違揹她的意誌"
她笑了,打斷他:"周景雲,我能存在就是她的意誌,你怎麼知道我做的事不是她想做的"
她看著他挑眉。
"周景雲,你别忘記了她怎麼來到京城的,你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跟我離不開關係。"
"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我與她,密不可分。"
周景雲垂目:"世上沒有什麼密不可分,人總是要不斷分離的,她離開家,又離開莊蜚子,親手殺死莊籬,離開了東陽侯府。"
她也一定會離開你。
周景雲抬眼看著書桌前的人。
書桌前的人笑了笑"你呀,還和以前一樣總是要跟我爭執,或許吧,但現在她還與我不可分離。"說著懶懶打個哈欠,"夏日真讓人犯困,我要睡午覺了,等睡醒了要吃上次那個黃米糕。"
周景雲看著她點點頭說聲好,看著她向內室走去。
"你也和以前一樣,對我的反駁不動怒。"他說。
她回過頭"動怒這種事最沒用了,我要是真不能忍了,殺掉你就行了。"
但她始終沒殺他。
周景雲看著她要說什麼又停下。
她又想到什麼,似笑非笑,撫了撫胳膊。
"不過,你可别再趁我睡了,就用刀子割我,沒用的,她真不在乎這個。"
說罷走進內室,山水紗簾搖晃模糊了身影。
周景雲收回視線,低頭看藏在袖口的匕首。
她不在乎她自己麼……
……
……
午後的日光越發熾熱,禦街上來往的官吏都少了很多。
楚王府的馬車在皇城外停下,李餘跳下馬車,理了理衣袍。
"這個時候去見陛下不好見。"蔡鬆年跟著下來,低聲說。
皇帝也就是裝出個勤政的模樣,這兩年已經快裝不下去,再加上有了皇子,更是有藉口偷懶。
這個時候必然已經回後宮了。
朝臣們要見還不一定能見到,楚王雖然是侄子身份,但皇帝也並不親近。
他有些許後悔"先前公主來見陛下,該跟著公主一起來……"
李餘笑了笑"以後儘量不麻煩公主了,我現在有新的人脈。"
不麻煩公主了意思也就是,不需要公主了這麼快嗎
還有,新的人脈
他們是在皇宮也有眼線,但都是不受重用的內侍,打聽宮內的動向還可以,引薦到皇帝面前那是不可能的。
李餘一笑也不多說:"别急,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了。"
蔡鬆年狐疑地向皇城門看去。
"這不是楚王嗎"
王德貴帶著兩個內侍從內走出來,看到站在宮門口遞了名帖等候的李餘,笑嗬嗬說。
李餘含笑點頭:"王大總管。"
王德貴雖然是白妃身邊的人,但因為陛下最近常在含涼殿,便把陛下身邊的事也都管起來了,雖然還沒有正式任職,但已經人人都稱呼大總管了。
"殿下客氣了。"王德貴笑嗬嗬說,"來見陛下啊"
說著伸手示意。
"真巧,快跟我進去吧,上午公主來的時候,陛下還唸叨你呢。"
李餘含笑道謝,跟著王德貴向內去了。
蔡鬆年站在宮門口神情驚訝,殿下說的新人脈竟然是王德貴嗎或者,是白妃
殿下竟然能攀上白妃白妃不是最防備殿下的
白瑛看了眼被王德貴帶進來的李餘,慢慢喝了口茶。
"我問你,不表示我不信張擇,更不表示我信你。"她說。
李餘笑著說:"娘娘,我來跟你說這些,也不是要你不信張擇,更不是要您相信我,我是對你有所求,想要得到你的幫忙。"不待白瑛再開口,主動說,"張中丞跟周景雲在一起商議,做良臣的事。"
良臣白瑛愕然,突然有些不明白良臣是什麼意思了。
這兩個字跟張擇還能扯上關係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她皺眉問。
但李餘又不說了。
"我不知道。"他說,"畢竟中丞做事很謹慎,我不好查問。"
說罷又面色誠懇。
"但我會繼續為娘娘打聽。"
又來這一招,白瑛心裡冷笑,直接問:"你要我幫你什麼"
李餘看著她俯身一禮:"請娘娘讓我見陛下。"
白瑛眼神戒備:"你見陛下要做什麼"
李餘抬起頭,看著她笑了,說:"做一件讓金玉公主非常生氣的事,也是斷了我自己前程的事。"
真的假的白瑛眼神閃爍,如果是真的,還真是好事啊。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