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也無人應答。
或許是因為現在是白天吧,鬼都是晚上才出現的。
上官月閉上眼。
……
……
日光透過窗,灑在書桌前,莊籬面前放著一本書。
春月等婢女已經退了出去,除了她有吩咐的時候,她們都習慣不打擾她。
莊籬沒有看書,而是輕輕拉起衣袖,看到胳膊上紫紅的印跡。
這就是冒險的代價。
不,這也不叫代價,這是必須的。
她能用這個技藝殺人,當然也要救人。
而且,那個上官月竟然能抓住她,還能認出她,這太奇怪了,一定要讓他活著,好問清是怎麼回事。
還有,上次帝鐘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無夢之境,也應當探查清楚。
莊籬坐直了身子。
對啊,能讓她從帝鐘絞殺下逃出來,那個無夢之境是救命之所。
但怎麼感覺事後就忘記了,根本沒想要去探查清楚。
就好像她和當時的她完全斷了關聯。
難道是因為受了重創,身體不好,養了一段,然後又接連遇到薛夫人的病,張擇查問,林夫人的病…忙得忘記了
莊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是這麼健忘的人嗎
昨晚的夢境也很奇怪。
自從跟莊先生夫婦後,她就能控製自己,不會像小時候那樣無法控製神魂出竅,無意識的做夢,入他人的夢。
昨晚她是非自願做夢的,而且很混亂的夢境。
醒來後再回想,除了遇到上官月,之前的夢境都渾沌不清了。
似乎是夢到白家被判蔣後同黨夷三族,她離魂回家見父親的事。
還有周景雲的反應,似乎瞞著什麼沒說。
她對周景雲很尊重,除了掩蓋相貌,從不探查影響他,但此事關係到她自身狀況是不是出了問題,這也關係到周景雲的心境受不受影響,她還是問一問吧。
用她的方法。
…
…
"今天做了什麼"
今天周景雲走得早,回來的也早,剛過午就回來了。
手裡還拎著一食盒。
莊籬笑說:"還是看看書寫寫字。"為周景雲解下鬥篷,看擺在桌上的食盒,好奇問,"是什麼"
周景雲笑了笑:"是羊肉。"說罷打開給她看。
莊籬看著其中擺著炙烤好的肉串。
"回來經過東市,李家鋪子出了新烤羊,我就買來給你嚐嚐。"周景雲說。
原本早就要買的,當時被張擇來詢問靈泉寺的事打斷了。
莊籬也不客氣:"我嚐嚐。"伸手拿起來就吃。
周景雲忙問:"涼了嗎,再去熱一下。"
雖然買了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但到底天冷了。
話音落,莊籬舉著肉串遞過來,說:"我覺得還不涼,你嚐嚐。"
周景雲看著她遞來的肉串,遲疑一下張口,在她咬過的肉串上,輕輕咬了一口。
"是不是"莊籬笑問。
看著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周景雲點頭:"現在吃還可以。"又摸了摸鼻頭,"隻吃這一串,餘下的要再熱熱。"
莊籬說聲好,低頭吃肉串,周景雲從一旁炭盆上拿起茶壺給她倒茶,耳邊忽然聽莊籬的聲音傳來。
"周景雲…"
這個稱呼,周景雲猛地一驚抬起頭,看到莊籬坐在對面,幽幽看著他。
"現在是清晨,你醒來了……"
清晨,他醒來了,周景雲心想,不由看四周,視線昏昏,四周萬物靜籟。
是啊,今天他醒的真早。
"…你看莊籬醒了嗎"
莊籬,周景雲的視線轉向床邊,看到側臥而睡的女子。
"…她。"他說,不由伸手去推了推,"沒醒呢…"
伴著推動,側臥的女子睜開眼,看向他。
那張臉…
周景雲眼瞬間睜大,有什麼話要脫口而出,下一刻手背灼熱刺痛,出口的聲音吸了口氣,再滑出餘下的話。
"……她怎麼也推不醒。"
說完這句話,人猛地一凜,低頭看到自己正在倒茶,茶水澆在了手背上。
他手一抖,忙將茶壺放下。
那邊的莊籬手裡握著肉串急聲問:"怎麼了有沒有燙傷"
周景雲對她笑著搖頭:"沒有沒有。"讓她看手背,"茶水是溫熱的,不燙。"
莊籬已經走過來,伸手握住他的手仔細看,忽然又低頭對著手背輕輕吹了吹。
周景雲被逗笑,哄小孩子嗎
但看著被莊籬握住的手,心裡略有些自責。
他剛才竟然走神了
好像又想到清晨的事了
"沒事沒事。"莊籬說,輕輕撫摸他的手。
這碰觸讓周景雲怔了怔,拋開了走神的思緒,當然沒事。
"喝茶吧。"他笑說,"别辜負了你夫君差點燙傷給你倒的茶。"
莊籬噗嗤笑了,看著周景雲,笑著伸手接過茶,一飲而儘。
果然真有事。
她沒能及時醒來,導致身體出現了異狀,被周景雲看到了。
不過還好,隻是推不醒,周景雲有些疑惑。
後來她醒來,現在也表現正常。
就讓他當作自己睡得沉,或者舊疾發作吧。
沒事了,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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