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臉上早已蒼白一片,雖然找到了大哥,但對張敬陽這個萍水相逢的小哥性命未卜的擔憂還是像一萬隻螞蟻啃噬心臟那般難受。
"朝東,人在哪兒"李團結在衝到村口的時候趕緊問。
"在溝渠那邊!"李朝東扯著嗓子回答。
"我二叔呢"李建設又問,他是大爺爺李德文的孫子,叫李富貴二叔。
李向南擺擺手,"他去山裡了,村裡肯定找不到他!"
幾人跑回李家老屋門前,他又揮揮手,語速極快道:"建設,帶他們先過去,告訴張敬陽我馬上去救他,我去拿醫箱子!"
"好!向南,你别急!我去穩住人!"
李建設答應一聲,拽著李朝東就走,一行人迅速朝溝渠貼近。
李向南衝進老屋,又轉去後頭父親的房間,還沒進去,就看到李援北揹著藥箱和一隻蛇皮袋子衝了出來。
"哥!走!"
"你咋回來了"
李援北擦了擦鼻頭的汗,腳步並不停,"我早上跟著張敬陽李朝東出去拍照去了!"
李向南點點頭接過藥箱跨上就往外衝。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在廚房裡的佟玉走到門邊,看到兩個身影一閃而逝,喊道:"南南,小北,你們去哪兒快吃飯了……"
沒人回答,佟玉把圍裙解掉,跟自己的弟媳婦說道:"慶芳你做下菜,我去叫他們!"
"成!"吉慶芳繞出土灶台,洗了手過來盛菜。
而這邊李向南領著李援北朝溝渠邊衝去,遠遠就看到村裡幾個叔叔伯伯抬著人就往下走。
山道崎嶇,四個人搖搖晃晃,身後還跟著好大一批人。
遠遠的,李德文的兒子李富江看到李向南,趕緊道:"南南,你爸回來了沒來不及了……"
一聽這話,跟在後頭的李朝東哇的一下哭了,李定西抓著他的胳膊,兩個人捂著嘴就嚎上了。
"哥~"李援北眼眶也紅紅的,看向李向南的眼神十分複雜。
張敬陽是個很有趣的畫家,為人不錯,爽利實誠,也很有才華,聽說在業界已經小有名氣。
他跟大哥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跟著下了火車,見證了大哥接受縣城群眾的瞻仰,又經曆了大哥被大爺爺領著祭祖告祖,還接受了家族的醫術傳承。
這短暫的時間相處,讓李家人打心眼裡喜歡這個來自西川的年輕人。
可是……
要是他在這裡遭受意外,草草的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他還沒來得及鋪開的精彩人生該多麼遺憾,將他帶來這裡的大哥,又該多麼悔恨!
她自然心情也不好!
李建設這幫發小顯然早就聽說了張敬陽和李向南的關係,此刻跟在後頭,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情緒低落。
顯然兄弟的朋友出事,他們心裡也很不好過。
李富貴跟李富勤去了山裡,這村子裡隻有李德全這個快七十歲的老中醫會醫術了!
所以剛才詢問了李富貴的去向之後,眾人立馬決定帶著張敬陽來找李德全。
可李德全畢竟年紀大了,將衣缽傳給李富貴後自己就隱退了,已有很多年沒有執醫了。
雖然都說中醫是越老越香,可眾人都很擔心老爺子手生了,畢竟醫術是熟能生巧的玩意兒,多年不操刀,還能行不
因此村裡人一聽李富江這話,都瞧了瞧那張簡易擔架上的張敬陽,於心不忍。
可讓人意外的是,李向南快步迎了過來,瞅了一眼張敬陽被蛇咬後略腫的腳背,瞧見村裡已經有人幫著他把小腿肚子紮了起來,一些緊急的處理已經做過了。
他點了點頭,平靜的看向李富江這個大伯:
"大伯,把他放下,我來救!"
李富江愣了愣,跟周圍三個抬擔架的族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雖有狐疑,但還是照著他的話做了,揮揮手,幾人輕輕的將張敬陽放在一戶人家門口的香椿樹下。
昨天李向南接受了李德全醫術傳承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此時還是選擇相信他。
李向南這時才湊上前,看向面色蒼白,全身都被汗濕透的張敬陽。
他雙唇緊閉,唇上還有血跡,顯然一路與蛇毒抗爭正在遭受劇烈疼痛。
瞧見李向南,張敬陽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抬手輕輕與他握住。
"兄弟,别內疚!這不是你的錯……"
"我能死在李家村,已經很滿足了!"
"這裡很美,很適合我!"
"别說了!"李向南嚴肅的製止了他,冷翳道:"張哥,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相信我,就像你在火車上一樣,相信我們紅山縣都姓李!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我李向南,他們不會看著你死的!"
說完,他朝幾個發小喊道:"建設,團結,搬桌子來!二狗,去找把剪刀來!援北,去借個臉盆,帶個暖瓶!所有人,快!"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