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一動,雲澈很快再次進入匿影狀態,然後小心翼翼的發動流光雷隱……
高空之上,沐玄音的眸光猛的一動,因為這次不僅是雲澈的身影,就連他的氣息,都忽然從她的靈覺中消失了!
沐玄音精神稍凝,這才在雲澈氣息消失的地方,重新察覺到了他的存在,而他的氣息,比之他平時的隱匿狀態,竟還要淡薄了數倍!
沐玄音剛剛平靜下來的雪顏上,再次閃過一抹驚色。
雖然相隔遙遠,但以沐玄音的玄力所在的高度,雲澈竟然能短暫避過她的靈覺!
神元境……避過神主境的靈覺!!雖然隻是遙遠距離下的短暫一瞬,但這絕對是任何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事。
"呼!"
雲澈的身影再次浮現,臉上露出了愜意的微笑。剛剛在匿影狀態下施展流光雷隱,將隱匿的氣息再次收斂,成功之時,他感覺到自己彷彿已從天地之間消失……而匿影狀態,亦沒有因此而消散!
"很好!"雲澈興奮的低呼一聲,斷月拂影的匿影加流光雷隱,可達到氣息的雙重隱匿。若能熟練駕馭……自己毫無疑問又多了一道強到極點的護身符!
而眼下,如果能保持這個狀態——隱匿身影加隱匿氣息,這裡的玄獸,將極難發現他的存在。
也就意味著,他要在這裡撐過三天,瞬間從難如登天,變成了簡直可謂易如反掌!
前提是他能將匿影運用自如。
匿影本就是逆天之技,強如沐玄音,修煉斷月拂影萬年都未能領悟,要在初悟之後便很快駕馭,對常人來說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但,初窺匿影之道的雲澈心中卻感覺著……好像也沒什麼難的!
因為,他可是身負邪神玄脈,與元素的交流本就強至可以無視法則,而大道浮屠訣讓他可以隨意駕馭天地靈氣,這兩點是達成匿影的關鍵,也是對普通玄者來說最為艱難的因素,但對他而言卻可以信手為之,再加上他完全不符常理的領悟能力……
好像也真沒什麼難的……
雲澈居於原處,平穩呼吸,開始了一次次的匿影。
這種極高層面的法則形態,對他人而言,微小的進境都要長年累月的冥思與修煉,甚至幾千年沒有寸進都不是什麼太過奇怪的事。但雲澈不過幾十次的施展,完全匿影的速度便比之最初快了整整一倍多!
到了最後,他僅用短短兩息,便完成了從真身到虛幻,再到完全消失。
而這期間,有數隻玄獸從他附近掠過,沒有一個發現他的存在。
"……"沐玄音久久無言。她想起自己當初教給雲澈
給雲澈斷月拂影,隻是第一遍,他便成功施展出了斷月拂影的雛形,那時讓她心中大為吃驚。但相比她眼下所見……那日簡直都不算事兒。
"唉。"
也不知道她在歎息什麼,沐玄音目光移開,身影轉過,頓時消失在了茫茫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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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影狀態加之流光雷隱,雲澈整個人像是消失在了空間夾縫,再加之他逃遁而至的這個地方出奇的安全,玄獸出沒的頻率遠遠少於其他區域,雲澈在這裡停留了一整天,愣是沒有被一隻玄獸發覺。
相比於第一天的狼狽不堪,險象環生,第二天卻是風平浪靜,無比之愜意。
而這短短一天,雲澈才剛剛領悟貫通的匿影能力卻有了極大的進境。到了最後,他已不需完全集中意念,三分意識在外,七分凝心便可快速完成,而且隨著愈加純熟,對精神力的消耗也大為減輕。
"天下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居然真的存在如此神奇的功法。如此看來,以前無法理解的星隱草,原理上應該也差不多吧。"
"這樣的話,隻要不因意外暴露,十丈之外,就算是神劫境,也應該發現不了我的存在。"
雲澈自言自語著。
風聲寥寂,卻已不再帶給雲澈最初的緊張和陰寒。不過他也並不敢貿然離開所在的地方,因為他匿影之時,隻要稍有移動,就會瞬間現形。雖然他感覺到應該有能在移動狀態下保持匿影的方法,但至少他現在做不到,隻有一種似清晰又似模糊的感覺。
在長久的猶豫之後,雲澈終於還是沒有選擇冒險,而是繼續乖乖龜縮在原處。隻要撐過今天,沐玄音就不會再殺他……意外領悟的匿影之境,讓他又牢牢撿回一條命。
"這片區域玄獸的足跡很少,應該會安全的多。"
遠處,忽然傳來一個極力壓低的聲音,凝神冥思的雲澈迅速的睜開了眼睛。
"這裡就從來沒有安全的地方!"
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而這個聲音讓雲澈的目光猛的一動。
這個聲音……沐一舟!
他居然沒死!
斷月拂影與流光雷隱同時發動,雲澈的身影頓時如散開的雲霧,緩緩的消失在了那裡。
很快,濃霧之中,走出了兩個結伴而行的人影。
兩人都全身是傷,但從氣息和狀態上來看,卻是並無大礙。尤其是右側那人,縱然還隔著很遠,依舊帶給了雲澈一股極強的壓迫和危險感。
而那張面孔……赫然就是沐一舟!
不知該說他命大,還是實力太過強大。雲澈别無選擇之下爆開的黃泉灰燼,居然沒讓沐一舟死在暴走的玄獸爪下,分明連重傷都沒有。
"早晚都要死,什麼時候死還不一樣!"沐一舟狠狠的道:"我隻恨……之前沒能親手殺了雲澈!!"
他被流放至此,皆因他做下太多醜事,卻把怨恨全部撒到了雲澈頭上。
"那天連你都差點喪命,雲澈十條命也死了。他雖不是你親手所殺,但也算得上是因為你死的,所以還是痛快點吧。"另一個人道。
聽了他的話,沐一舟臉上露出低笑:"嘿,你說得倒也沒錯。"
兩人的腳步小心而緩慢,踏在雪上,卻不留半點足跡。
殺我雲澈眼睛眯起,心中暗中冷笑。
想到前日被他險些逼入絕境,雲澈心中殺意橫生。
正面對抗,他斷然不是沐一舟的對手。
但,想到那隻被輕易斷體的神魂白狼,雲澈的瞳孔中閃起危險的寒光,手間,已悄然抓起了雲蝶刃。
"一舟師兄,我們真的隻能……隻能死在這裡嗎"
"不然呢難道你還夢想能活著離開"沐一舟咬牙切齒道。
"不……我隻是不甘心,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出去的辦法的。一舟師兄,我們都堅持這麼久了……一定會有方法的!"
兩人逐漸走近,方向剛好是雲澈所藏身的冰石。而雲澈就站在冰石的正前方,亦是他們視野的正中,但兩人雖都是內心警戒,不敢有半刻放鬆,卻分毫沒有察覺到雲澈的存在。
冰石和粗樹的夾縫的確是一個極好的藏匿之地,兩人的腳步稍稍加快,距離雲澈越來越近,逐漸的臨近至十丈……五丈……卻依舊完全沒有察覺到竟有一個人直直的站在那裡。
雲蝶刃握緊,雲澈的心跳沒有因他們的靠近而加快,反而愈加的平緩。
機會,隻有一次!
視線中的沐一舟越來越近,轉眼間已近在十步之內。雲澈的手指再次微緊,依舊強行忍住……而就在沐一舟踏進七步之距時,他深隱的玄氣在一瞬間完全爆發,現形的身體如一道流光般爆射而出,從沐一舟的身前驟然掠過。
一道快至極點的光影閃過身前,還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涼意。這道光影就如來自忽然裂開的虛空,毫無征兆,快到了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沐一舟兩人心臟驟停,驚然轉身:"什麼人!!"
雲澈平穩的停在了十丈之外,悠然轉身,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淡笑:"一舟師弟,為了報答你熱情的招待,我來親自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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