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男孩兒與丁浩見面,我一點兒不憤怒,反而很平靜,反正是永遠用不上的設計,丟給對方又如何。
丁浩以為用下三濫的辦法騙走設計圖,我會非常生氣,然後找安雅鬨,離間我們的感情。
但我與安雅已經沒有感情。
我能猜到丁浩的惡毒心思,忽然覺得對方挺可憐的,曾經將安雅當作備胎,如今家族破產,不得已呆在身邊,如今看到安雅能讓其東山再起,又患得患失。
以前身在局中,經常會被丁浩的小人行為生氣,但置身事外,猛然發現那種內耗是極為可笑的。
既然丁浩覺得安雅是珍寶,送給她又如何。
我隻是好奇石秘書為何要幫我。
回撥電話,石秘書明顯愣怔片刻,面對我的詢問,苦笑道:【說句實在話,我不喜歡丁浩,他對安董别有用心。】
【我覺得你留在安董身邊或許對公司更好。】
這是石秘書給的理由,雖然我不相信,但人家不說,隻能如此。
石秘書猶豫片刻,忍不住問道:【劉先生,您就不生氣嗎?】
我笑著反問:【為什麼要生氣?設計圖本來就是送給安雅的,既然人家有了新歡,我留著沒用。】
【可是劉先生,您才是安董的合法丈夫。】
【很快就不是了。】
不等石秘書追問,我掛了電話,步行回家,夜晚的風很亮,一輪銀盤懸掛在夜空中,又大又圓,月華如水,鋪灑在地上,像是踩著回憶,每一步都是在捨棄,每一個呼吸都在遺忘。
一個多小時的步行,我並沒有覺得勞累,反而渾身輕鬆,與安雅的感情,像是一把把枷鎖,用回憶的清除去打開。
當我走到樓下,整個人輕鬆許多,我終於明白,身體的痛苦其實大多數來自於精神內耗。
當安雅在心中的地位削弱後,我變得不在乎,也變得容易滿足。
回到工作室,已經是深夜,雖然知道熬夜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我經不起蒸騰,但今晚上特别i興奮,既然第一個單子失敗,還賠錢了,可我覺得賺大了。
彷彿那張設計圖的贈予,並不是簡單的祝福,而是內心的解脫。
一旦解脫,我的腦子變得很慶幸。
什麼憐憫同情,什麼愛恨情仇統統變得不重要。
我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比如現在就找了一個很契合的單子,對方開價極高。
能自我實現價值又能賺錢。
還有比這更開心的事情嗎?
在我開啟工作的時候,男孩兒的電話打來,語氣透露著焦急,說道:【對不起,這個時候不該打擾您,但我病情惡化,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您。】
我沒有回答,而是等待下文。
這個被丁浩收買的男孩兒,接下來如何繼續欺騙呢?
沒想到男孩兒哭了,承認騙我的事情,因為真正生病的是女友,有人給他十萬塊,希望騙走我手中的設計圖。
【可能我做錯事,老天爺在懲罰我,她永遠離開我了,那些錢我退了回去。對不起,您能原諒我嗎?】
對方小心翼翼的試探,我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
不原諒又如何?
難道順著電話衝過去把人打一頓嗎?
【謝謝。】
對方如釋重負,哭的更加傷心,說我是好人,以後再也不騙人了。
掛了電話,我為了安靜工作,選擇靜音。
可惜一直沒有靈感,苦思冥想毫無頭緒,不知不覺在桌子上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我打開手機,看到了一條新聞推送。
昨晚淩晨三點,有個男孩兒為愛跳樓。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負罪感湧上心頭。
除了負罪感之外,內心多了一點希望。
跳樓的是昨晚給我打電話的男孩兒,愛人去世,選擇追隨而去。
原來世界上還是存在真愛的。
隻是存在於最普通的人當中。
我忽然對最新的單子有了靈感,戒指設計的名字,就叫做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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