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週末吧,我陪你一起去。"
"也好。"
兩天後,就是週末。
顧北弦來鳳起潮鳴,接上蘇嫿。
一上車,蘇嫿就看到他那張英挺的俊臉,陰沉著,涼冰冰的。
她微微納悶,"誰惹你生氣了"
顧北弦眼眸生寒,悶聲道:"除了你,還能有誰敢惹我生氣"
蘇嫿想起來了,"因為那一千萬嗎收錢還生氣收錢應該開心才對啊。"
"不,我很生氣!"
他說很生氣,其實就是想讓蘇嫿哄他的意思。
有點變相撒嬌的意味。
奈何蘇嫿現在不像以前那麼慣著他了。
硬是沒哄。
於是他就生了一路悶氣,那張俊臉像結了冰的湖面,一直繃著。
直到來到阿忠妻子的新家,才恢複正常。
下車後。
蘇嫿和顧北弦一起拎著提前買的嬰兒衣服、玩具等。
敲門,進屋。
阿忠妻子正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雇了保姆照顧飲食起居。
房子是新的,寬敞明亮。
是顧北弦派人給買的。
幾人客氣寒暄一番。
蘇嫿把買的東西放下,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懷裡的小奶娃,有點好奇,又有點心酸。
如果沒流產,幾個月後,她也會生下這麼可愛的孩子。
可惜,沒有如果。
阿忠妻子看到蘇嫿好奇,笑著問:"要抱抱她嗎"
蘇嫿接過來,抱了一下,太軟了。
她小心翼翼地抱著,生怕給抱壞了。
小嬰兒閉著眼睛,嘴巴小小的,手指也小小的,很袖珍,特别可愛。
蘇嫿輕聲問:"孩子叫什麼名字"
"小名叫魚魚,大名叫陳魚,阿忠給取的。我叫洛雁,阿忠說陳魚洛雁,好聽好記。"
蘇嫿心裡更酸了。
她當時跟顧北弦說,如果生女兒,也叫魚魚。
如今聽阿忠妻子這麼說,難免會觸景生情,特别感傷。
說話間,阿忠妻子拿起遙控器調電視。
畫面一閃。
蘇嫿看到了自己,穿著紅色紗質無袖長裙,坐在一眾老年男性專家中鑒寶,萬綠叢中一點紅。
阿忠妻子呀了一聲,扭頭看向蘇嫿,"這人跟您長得可真像,真漂亮。"
蘇嫿定睛一看,就是她。.
節目從錄製到剪輯,再到上播,需要一段時間,現在才排上檔期。
前些天,電視台給她打過電話,提過一嘴,不過她當時沉迷於畫《溪山行旅圖》,沒往心裡去。
顧北弦淡淡道:"那就是我太太。"
很輕鬆的語氣說出來,絲毫沒覺得難為情。
蘇嫿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年輕輕輕的,怎麼這麼健忘呢
明明離婚了,是他前妻了,他還自稱他太太。
阿忠妻子和保姆都驚呆了,異口同聲地說:"還真是少夫人啊難怪這麼像。少夫人,您可真厲害,還會鑒寶。"
就是一檔普通的鑒寶節目,蘇嫿覺得沒什麼技術含量。
當時錄的時候,她是抱著玩樂的心態去錄的。
阿忠妻子和保姆卻驚為天人,不停地嘖嘖稱奇。
顧北弦看得極認真。
比平時看財經節目還認真。
當然,他隻在看蘇嫿的鏡頭時認真,過了蘇嫿的鏡頭,就懶得看了。
一幫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
不及他家嫿嫿的萬分之一。
幾人看了會兒電視,蘇嫿給阿忠妻子留下一張卡,和顧北弦離開。
此行來,是為了給她送錢的。
此生,她最愧對的兩個人,一個是阿堯哥,一個是阿忠。
都是救命之恩。
車開到半路,顧北弦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
剛接通。
就聽到了老太太的哭腔,"你跟我說實話,嫿兒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顧北弦一頓,哄道:"奶奶,您别亂想,沒有的事。"
老太太怒了,"都現在了,你們還瞞著我,你們要瞞到什麼時候我已經看到電視了,嫿兒的肚子平得像平底鍋!"
事到如今,瞞不下去了,顧北弦應了聲,"是沒了,奶奶您節哀。"
電話那端忽然就沒聲音了。
顧北弦擔心地問:"奶奶,您沒事吧"
沉寂幾秒,傳來老太太嘶啞的哭聲,"是不是顧傲霆,是不是顧傲霆那個渾蛋動了手腳"
她直呼她兒子的全名,顯然是氣憤到了極點。
顧北弦沉默不語。
不等他回答,老太太直接掐了電話,打給顧傲霆,怒道:"顧傲霆,你這個天殺的,你馬上給我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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