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就陳念一個人。
千柱屋這邊,離鎮上還有些距離,沒那邊那麼熱鬨,路燈也不多。
快到小店門口的時候。
陳念就看到那裡站了個人,正用手機電筒,看小店門上貼著的字條。
那上面寫著老闆的電話。
陳念愣了一秒,便朝著他跑過去。
腳步聲噠噠噠,由遠及近。
周圍那麼安靜,徐晏清自是能聽清楚。
腳步聲到身後的那一瞬,他便轉過身,緊跟著,一個黑乎乎的身影,便竄進了他的懷裡,而後立刻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小聲說:"你的女朋友準時送到,請馬上簽收。"
徐晏清的眸如夜色一樣深,陳唸的笑臉映在他眼底深處,心底仿若有什麼在動。
他的手搭在她腰上,"怎麼簽收"
她出來的時候,戴了趙奶奶的帽子,深紫色的,款式挺老的。
戴在她頭上,倒是有些可愛。
她撅了下嘴,暗示的很明顯。
徐晏清揚了下唇角,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夜深人靜,天又冷,兩個人拿了小店門口的椅子,去旁邊暗巷裡坐了一會。
陳念側著身,面朝著他,膝蓋頂住他的腿。
從口袋裡摸了一顆糖出來,放在他手心裡,"給我弟弟買的,味道還不錯。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出來,所以什麼也沒帶,口袋裡就這麼一顆糖。"
徐晏清:"怎麼突然過來"
他把糖剝了,直接遞到她的嘴裡。
陳念也沒有客氣,張嘴就吃了,軟軟的唇,碰到他的指尖。
陳念說:"怕到時候見不到。"
水蜜桃味道的糖果,嘴裡甜,水蜜桃的甜味,隨著她開口說話,散出來,落入徐晏清的鼻間。
寒冬天,這樣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他反手將她的手攥進掌心,又軟又熱。
手指在她指尖輕輕摩挲。
巷子裡,一陣陣過來的冷風吹過來,鑽進陳念脖子裡,冷的她打了個寒顫。
"留幾天"
陳念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仰著臉看他,說:"我不想說話,我想做點别的。"
那股甜甜的香味更近了。
徐晏清想,她的嘴巴一定很甜。
如此想著,他便不自覺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他湊過來的時候,陳念似有感覺,緩慢的抬起下巴,迎了上去。
柔軟的唇碰在一塊,輕輕的吻。
那顆小小的糖,在兩人的唇齒間慢慢化開,連帶著氣息都纏繞著糖的甜味。
親了一會,陳念低低的問:"甜嗎"
徐晏清沒答,隻是再次吻住她。
不讓她說話。
吻逐漸加深,陳念整個人都有些發軟,氣息開始變亂。
帽子掉到地上,她都不想理會。
……
徐晏清回到宅院門口時,孟安筠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門口的路燈亮著。
孟安筠看到他有點詫異,"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她是有些睡不著,就跑來門口坐一會。
這幾天,徐晏清一直在房間裡修養,除了吃飯,基本都不出房門。
徐爺爺說他在翻譯文獻資料。
她就不好幾次三番進去打擾,每天徐漢義都讓徐京墨陪著她。
帶著她去看看徐家祖宅,又去逛了一圈附近的千柱屋。
都是些老房子,沒什麼看頭。
他們孟家的祖宅與徐家差不多,甚至比他們這個還要大,而且是在北城那邊,現在已經成公家的了,用來當景點。
她心裡憋悶,近兩天,都待在房間裡沒出去。
她看著徐晏清突然就有些委屈,倏地起身,上前抱住了他。
不遠處,陳念還沒走開。
她站在暗處看著,便將這一幕落入眼中。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揹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濛濛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隻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機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隻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穀。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隻是不小心被捲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曆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别的本領,而是邪月穀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隻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穀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穀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製。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隻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係統的鍛鍊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隻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覈,考覈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穀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穀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别。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隻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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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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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穫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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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穀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揹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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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岩壁上,整個人藉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藉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穀攻占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别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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