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的她,滿眼散發著欣喜的光芒,激動得對著顧謹堯又哭又笑。
他那種脾氣,能忍著一言不發,也挺不容易的。
可是,她控製不住情緒啊,去世的人忽然死而複生,她怎能不激動?
顧謹堯不是别人,是陸堯,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拚了性命救了她,她做不到無情無義。
顧家爺爺奶奶媽媽和妹妹,喜歡她,也是因為她有情有義,包括顧北弦也是。
如果她無情無義,跟楚鎖鎖又有什麼區别呢。
夜已經深了。
一輪枯瘦的月牙斜掛在天上,孤孤單單的。
小區裡的人都睡了,隻剩各種蟲鳴唧唧作響。
蘇嫿讓保鏢們去睡。
可她不回屋,保鏢哪敢去睡?於是退到牆角隱蔽的地方,暗中保護她。
蘇嫿靜靜地坐著,腦子裡亂糟糟的,各種念頭翻江倒海。
一種異樣的悲傷在體內蔓延。
這點悲傷很深很靜,但是很有力,她渾身僵硬。
不知坐了多久,一抹高挑勁挺的身影,由遠及近而來。
黑色短t,黑色長褲,寸頭,五官英俊,輪廓堅硬。
是顧謹堯。
蘇嫿晦暗的眼睛亮了亮,詫異地問道:“阿堯哥,你怎麼來了?”
顧謹堯走到她身邊坐下,硬朗的聲音調柔,“這麼晚了,不回家睡覺,坐在大門口發什麼呆?”
蘇嫿苦笑,“睡不著。”
“發生什麼事了?”
蘇嫿搖搖頭,“沒什麼。”
“跟他吵架了?”
蘇嫿鼻子一酸,“差不多。”
“因為我嗎?”
蘇嫿頓了一下,“不全是,他說忍了我三年,忍夠了。”
“為什麼要忍你?”
蘇嫿故作輕鬆的語氣說:“誰知道呢,他沒明說,就說忍夠我了。難為他了,那麼個傲脾氣,能忍我三年。”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圈卻紅了。
顧謹堯凝視她泛紅的眼圈,單薄無助的樣子,很想摸摸她的頭,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手抬起來,又放下。
終是忍住了。
門口有監控不說,保鏢就躲在不遠處的牆角後。
那是顧北弦的人。
他低聲說:“别想那麼多了。”
蘇嫿聳聳肩,“不想了,反正早就離婚了,有他爸橫在中間,複婚也挺難的。如今這樣,或許對大家都好。對了,你怎麼會來?”
“路過。”
“真是路過嗎?我不信。”
顧謹堯笑了笑,“我有千裡眼,看到你坐在家門口難過,就過來看看。”
蘇嫿笑出聲,“你就騙人吧,肉體凡胎的,哪來的千裡眼?”
見她笑了,顧謹堯懸著的心落回肚子裡,“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
“好。”嘴上答應著,蘇嫿卻沒動。
想請他進屋裡坐坐,又有所顧忌。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再也不是幼時兩小無猜的模樣。
猛然意識到,和顧北弦都分開了,她居然還束手束腳。
顧謹堯察覺她複雜的心理,“回家吧,看著你進屋,我再走。”
“好,那我回家了,阿堯哥。”
“嗯。”
蘇嫿轉身,輸入指紋鎖,打開大門,衝顧謹堯揮了揮手。
直到她進屋,開了燈,顧謹堯才離開。
等顧謹堯走後,躲在牆角的保鏢,拿出手機給顧北弦打電話:“顧總,那個男人又來看蘇小姐了。兩人坐著聊了七八分鐘,聊的什麼,離得遠,聽不清。他沒進大門,也沒對蘇小姐做什麼過激的舉動。”
還在唐宮包間飲酒的顧北弦,漠然地嗯了聲,眼底浮起一抹冷意。
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之前蘇嫿不知道顧謹堯是陸堯,就和他不清不楚,甚至深夜同處一室。
如今知道他就是她心心念唸的阿堯哥,隻會變本加厲。
這隻是個開端。
顧北弦心情煩躁極了,掐斷電話。
把酒杯往茶幾上一放,他站起來,吩咐助理:“應酬好李局他們,有什麼要求,全部滿足,我先走一步。”
助理恭敬道:“好的,顧總,您請慢走。”
顧北弦衝正沉迷溫柔香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邁開長腿,走出去。
步伐很大,有點亂,身形也不穩。
出了包間門,守在站外的保鏢急忙上來扶他。看書溂
顧北弦抬手推開他們,固執地說:“我自己能走。”
保鏢面面相覷,隻好退後一點,同他保持距離。an五
在保鏢的簇擁下,顧北弦出了唐宮。
司機早就把車開到大門口等著。
顧北弦離車子三米遠的時候,旁邊一輛淺綠色跑車車門突然打開,從裡面跑下來一道嬌小纖細的身影。
是個年輕女人。
女人穿金色迪奧高定小禮服,耳朵手腕脖子裡首飾掛得叮噹響。
正是楚鎖鎖。
她閃身攔在顧北弦面前,滿臉驚喜,“真的是你啊,北弦哥。”
顧北弦撩起眼皮,淡掃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望著他英俊性感的面孔,楚鎖鎖滿心雀躍,像打了雞血,“停車的時候,看到你的車,我就覺得你肯定在唐宮裡應酬。我就一直等啊等,等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你出來,皇天不負有心人。”
顧北弦沒什麼心情同她廢話,抬手推開她,就要上車。
楚鎖鎖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北弦哥,你身上好大的酒味,喝了很多酒嗎?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顧北弦垂眸瞥一眼她的手,冷淡道:“鬆開。”
楚鎖鎖不敢觸他逆鱗,急忙鬆開。
她笑容甜甜,溫柔地說:“北弦哥,你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對我說呀,就像以前那樣。還記得小時候,你和顧叔叔每次鬨得不愉快,都是我安慰你。”
一想到蘇嫿和顧謹堯也是這樣的青梅竹馬。
顧北弦心裡像塞了把沙子,膈應了一下,冷冷道:“不需要。”
“心裡難過,說出來就好了,憋在心裡容易憋出毛病的。你就把我當成情緒垃圾桶,把所有煩心事,一股腦兒往我身上倒。倒出來後,整個人會輕鬆很多,真的。”楚鎖鎖歪著頭,眼睛亮亮地看著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顧北弦本來是懶得搭理她的。
但是,他太想瞭解女人的心思了。
他目光涼薄睨著她,問:“你們女人,睡著一個男人,卻不影響心裡愛著另外一個男人,是嗎?”
他問是的蘇嫿。
和他睡著,心裡卻裝著她的阿堯哥。
楚鎖鎖以為問的是她自己,臉色一變,“我是被顧凜強迫的,我心裡愛的一直是你。”
顧北弦自嘲地勾了勾唇。
果然,女人的身體和心,是分開的。
再怎麼睡,也不影響蘇嫿心裡愛著她的阿堯哥。
楚鎖鎖見顧北弦若有所思,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什麼。
她喜上眉梢,“北弦哥,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睡著蘇嫿,心裡卻還愛著我吧。”
顧北弦瞬間被噁心到了。
他冷冷一笑,“長得不美,想得倒挺美。自從你提了分手,我娶了蘇嫿後,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俯身上車,啪地摔上車門。
看著揚長離去的車子。
楚鎖鎖的臉唰地一下子黑了。
大神明嫿的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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