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找來工具把窗戶焊死。
一個多小時後,顧凜甦醒。
頭昏腦脹,後腦勺劇痛,大腦昏昏沉沉。
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
他撐著站起來,挪到門口,拉了拉門把手。
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顧凜又挪到窗前,拉開窗簾,窗戶被焊死了。
手指粗的鋼筋焊得牢不可摧。
他自嘲地笑了笑。
這是從一個監獄,進了另一個監獄。
當天,顧凜絕食了。
食物從窗戶縫裡送進來什麼樣,拿出去還是什麼樣。
連絕三天,顧凜饑腸轆轆,餓得頭暈眼花,虛弱無力。
可他依舊一口飯沒吃。
這是讓藺鷙派人去救小顧胤的唯一方法。
他在賭。
賭他在藺鷙心裡的分量。
第四天清早,門上忽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緊接著,門從外面推開。
藺鷙走進來,身後跟著個手下。
那人手裡端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米飯、粥和菜。
飯菜的香氣撲鼻而入,顧凜肚子咕嚕咕嚕作響。
他嚥下口水,面無表情瞅著天花板。
藺鷙端起一碗粥,走到顧凜床邊,單手抓著他的肩膀,將他從床上提起來。
一手捏著他的下巴,一手往他嘴裡灌粥。
顧凜咬緊牙關。
粥順著他的唇角灑到他胸前衣服上。
“砰!”
藺鷙猛一揚手,將粥碗摔到地板上,眼底戾氣橫生,“沒出息的東西!好好一個人,被顧傲霆養成了廢物!”
饑餓讓顧凜心慌,情緒暴躁,忍耐性也比平時差很多。
他強撐著反駁道:“我從小學習成績優異,後來進入公司,經商管理能力也是數一數二,不比顧北弦差多少。誰不說我是精英人士,天之驕子?你除了身手好,還有什麼?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有什麼可驕傲的?”
藺鷙冷笑,“沒有我這個武夫拚命,你要在監獄裡蹲二十年,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
顧凜眼裡溢位一絲譏誚,“猜得沒錯的話,你這些年吃的喝的,練功需要的經費,養手下人的錢,都是我外公給的吧?我外公的錢,很大一部分來源於我。換言之,你是靠我養的。既然是我養的狗,就要有狗的覺悟,不要動不動就出言頂撞主子。”
藺鷙眼神驟然變得陰狠。
因為極度憤怒,臉上肌肉不自覺扭曲。
指骨攥得啪啪響。
房間氣壓瞬間低下來。
顧凜覺得快透不過氣來。
瞅著藺鷙殺氣騰騰的樣子,顧凜心裡暗暗後怕,但這也是立威的時候。
他必須要拿出當主子的派頭,否則以後難壓藺鷙。
兩人鋒芒必現,冷颼颼對峙許久。
最後藺鷙先開口。
他寒著一張臉厲聲道:“你餓著吧!餓死算了!”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咚地一聲,把門摔得震天響!
他手下人迅速跟出去,把門從外面鎖上。
藺鷙走進書房。
心中怒氣難消。
忽然一拳捶到牆壁上,那牆壁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藺鷙捂唇劇烈咳嗽起來,肩膀上的槍傷和後背的刀傷隱隱作痛。
緩了緩,他走到保險櫃前,輸入一串數字。
櫃門打開。
裡面放著一些重要檔案、銀行卡和護照,最上面一層,放著一箇舊式的木質相框。
藺鷙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框。
年代久遠,相框裡的照片已經泛黃。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人。
二十幾歲的模樣,白麪紅唇,丹鳳眼,鷹鉤鼻,薄嘴唇,一頭時髦的長捲髮。
她美得張揚而恣意。
藺鷙手指輕輕摩挲照片裡她的秀髮,動作虔誠而悲痛。
他將照片緩緩按到胸口上,閉上眼睛,眉眼間是揮之不去的沉痛。
過了許久許久,藺鷙將相框小心地放回保險櫃裡,鎖上。
手背在身後,他在書房裡踱來踱去。
一個小時後。
藺鷙打電話叫來五個得力乾將,四男一女。
他將營救小顧胤的方案,告訴他們。
任務安排好,藺鷙鷹隼般的視線在五人臉上挨個審視一遍,道:“不成功便成仁,若出事,你們的家人我會照顧好。背叛我的下場,你們應該都清楚。”
他聲音不大,卻讓聽的人頭皮發麻。
五人紛紛抱拳,“遵命主人!”
隔天。
這幫人坐船偷渡到京都,潛到小顧胤所住的醫院。
他們喬裝打扮成來探望病人的人,還有的喬裝成護士的模樣,在小顧胤的病房外轉來轉去,排查敵情,伺機尋找下手機會。
捱到三日後深夜,人最困的時候,這幫人悄然出動。
整層樓唰地一下變黑。
是他們人中的一個去關了電閘。
還有一個專門負責破壞監控。
這個點,很多人都在沉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慌亂。
剩下三人迅速撬開小顧胤的病房門,摸黑闖進去。
其中一個跑到小顧胤床前,將浸了少量麻醉藥的棉紗,往他嘴上輕輕捂了一下,緊接著抱起他,繞到窗外,打開窗戶,抓住提前布好的繩子,迅速往下滑。
與此同時。
另外兩個人用同樣的方式,去處理華天壽和保姆。
誰知八十多歲的“華天壽”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把槍,頂到這人的腦袋上!
四五十歲的“女保姆”,也一躍而起,“哢嚓”一聲將銀色手銬銬到那人的手腕上,動作快如閃電!
猝不及防的轉變,讓身手不凡的兩人瞬間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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