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敲門聲持續響著,坐在桌前,我當作沒聽見,努力將心思放在設計上,可腦袋裡一片漿糊,實在是太吵了。
我以為裝作不在家,安雅會離開,可敲門聲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擔心吵到整棟樓,我隻能打開門,望著眼前的女人,隻是靜靜的看著,並沒有說話。
因為我們無話可說。
安雅滿身酒氣,俏麗染了一層秋天的雲霞,通紅像楓林穀的樹葉,雙目泛起亮光,欲言又止。
我沒有讓開,擋在門口,表明態度。
白天在竹夫人會所事情曆曆在目,安雅偏袒丁浩做出那麼齷蹉的事情,站在面前便覺得令人噁心。
安雅一把將我推開,徑直走向臥室,廁所,廚房,似乎在尋找什麼,然後去去陽台檢查衣裳,最後沒有發現女人的東西,回到沙發,一屁股坐在,喘/息起來。
我皺起眉頭,換做以前,但凡看到安雅為了工作喝酒,都心疼不已,會提前準備一杯蜂蜜水。
可自從離開别墅,我便沒有常備土蜂蜜,隻能到了一杯水,希望她儘快醒酒然後離開。
安雅接過水,說了一聲謝謝,然後繼續看著我。
我受不了沉默的尷尬,歎口氣,說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
安雅激動起來:【有人的地方才有家,你是我的丈夫,所以這裡才是家。】
我冷笑:【我們已經快離婚,所以請注意你的用詞,你說的對,既然要斷就應該斷的徹底,不能再也任何牽絆。】
安雅搖頭,抓著我的手:【我不會和你離婚,有些事情你不懂,等過段時間,你就會明白,我跟浩哥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不重要了。】
我早就不耐煩,甩開安雅的手,想起這段時間的遭遇,對她沒有任何期待,音調不自覺的增加,【不管你以後跟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我不想再次成為遊戲的一環,明白嗎?】
安雅捂著臉,喃喃道:【我們五年的感情,你覺得是遊戲嗎?】
我不置可否,一個為了白月光而瘋狂的女人,什麼樣的事情做不出來。
小鹿和廖阿姨沒錢治療,死在醫院裡。
作為安雅的丈夫,至少名義上的男人,擁有數百億資產的安氏集團,難道拿不出幾百萬嗎?
而為了捧丁浩,幾千萬的砸出去。
就是衝著小鹿的命,我也不可能與安雅重歸於好。
我過不去那個坎兒。
安雅盯著我,神色期待,說道:【我們就不能重新開始嗎?我們都曾傷害過對方,能不能扯平?】
我沉默了。
安雅見我沒反應,情緒激動起來,叫道:【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今天的樣子?為什麼啊?】
【我那麼愛你,你卻背叛我!】
安雅側躺在沙發上,醉眼迷/離,帶著怨氣,【所以我恨你,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月我是怎麼過來的,公司破產,我生命垂危,隻希望最愛的那個男人能守在身邊,但你拋棄了我,放棄了我們的感情!】
【我覺得自己的愛情和婚姻就像是一個笑話,每次想起都痛不欲生,所以我要報複你,讓你體會到曾經我遭遇的痛苦!】
安雅將所有情緒發泄出來,盯著我,想要一個答案。
【隻要你認個錯,我們可以回到從前的。】
安雅的語氣帶著一絲絲哀求,透露出高高在上,彷彿道個歉,便能施捨曾經的愛。
可愛從來不是靠施捨來的。
我也不會再掉進安雅佈置好的陷阱,誰也不知道是否她與丁浩又開啟了一個遊戲。
我不敢再用所剩不多的生命去賭。
輸不起。
況且。
這段時間以來,安雅對我造成的傷害太深了,再長的時間也無法彌補。
我早就絕望了啊!
可惜安雅還是跟以前一樣,覺得我會一直等待,一直原諒。
【安雅。】
為了避免她繼續糾纏,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沉聲道,【我死過一次了。】
安雅渾身一顫,怔怔望著我,欲言又止。
她的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懊悔和痛苦。
安雅張開嘴巴,想要說點什麼。
我隱約看出她想要道歉,心臟竟然不爭氣的加速起來,忽然想到一個恐怖的可能性。
如果安雅道歉,並且願意回來,我是否選擇原諒。
儘管我找各種理由表達無情,可五年的感情,三年的婚姻啊,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那是在絕望的情況下才做出的決定。
如果有機會複合呢?
我藏在沙發上的手不自覺抖動起來。
可惜安雅腦袋一歪,便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睡的很沉。
我去房間拿出毛毯放在身上,自個兒坐在陽光上,夾起醫生告誡不能再抽的煙。
我就這麼坐在外邊,透過那層窗戶,望著沙發上的女人。
看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安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的毛毯以及外邊的我。
她站起身,昨晚酒醉後的柔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是滿臉的寒意。
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望著遠去的身影,沒有阻攔。
其實昨晚安雅裝睡,給我一個和解的機會。
但我沒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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