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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美娜一看到這就不高興了,誰都不能凶她媽啊。
她也不管人群多不多人了。
當場就擠進來了。
把苗銀花往身後一護,柳眉一豎,“同誌,咱們都是為人民服務的,你這般凶的態度做什麼?”
苗銀花看著自家閨女小身板,卻跳起來護在她前面,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那麼剛強的一個人,被人凶,被人罵,她都沒濕過眼睛。
那賣菜的同誌也愣了下,“您是?”
陳美娜睜著眼說瞎話,她重複的強調,“都是為人民服務的,你甭管我是誰?”
“限購白菜,你也寫個牌給大家看啊,不然大夥兒怎麼知道?”
她一臉義正言辭,又有氣勢,穿的也好,的確良襯衣,棉布褲子,板正又體面。
一看就是上面派來的領導。
售貨員當即就被唬住了,“這不是忙嗎?一會去寫?”
“十斤白菜是不是?”
她態度格外的好,把白菜稱好了,雙手遞給苗銀花,“您的東西拿好咯。”
苗銀花接過來白菜,出去的時候,她拉著陳美娜的手。
“沒想到,你都能護著媽了。”
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就有那麼大的膽子呢。
陳美娜笑眯眯道,“您護我小,我護著您老,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不是理所應當。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在父母被欺負的時候,替父母出頭的。
也不是每一個孩子,都有陳美娜這般勇氣的。
苗銀花抓著陳美娜的手,再也不肯丟了,緊緊的攥著。
這就是她疼的閨女啊。
沒白疼。
真該讓那些瞎眼的人來看看,她閨女真是一個頂十個!
讓他們還說閒話!
她閨女厲害著呢!
看著被牽著的手,陳美娜微微勾唇,帶著淺淺地笑,她覺得有媽媽在真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到了攤子面前圍著最多的地方。
苗銀花穿著千層底鞋,踮起腳尖往裡面看,“說是來了海貨,咱們去看看。”
首都這地界,想吃一回海貨是不容易的,這玩意兒金貴著呢。
一聽海貨,陳美娜的眼睛立馬放光了,跟著苗銀花噠噠噠的往前走。
海貨的檔口是單獨的,一個大大的攤位,放著幾十個水箱子,每個水箱子裡面都灌滿了海水。
有賣海魚的,有賣蛤蜊的,還有賣蝦子,海帶的。
隻是,這邊賣海貨的檔口比賣白菜的檔口人還多。
陳美娜覺得這要擠進去,真不容易啊。
哪裡知道,她媽拽著她的手,七拐八拐進了前面。
陳美娜一眼就看上了那個水箱裡面放著的一條石斑魚,快死了,但是還撐著一口氣,撅著肚子遊呢。
“這石斑魚怎麼賣的?”
沒想到她還認識,那賣海魚的同誌看了她一眼,“這魚不按斤,按條,五塊錢一條。”
這話一落,苗銀花就吸口氣,“這是搶吧?五花肉才八毛一斤呢,你這魚都比肉貴多少了。”
賣魚的同誌,“石斑魚是大補的東西,而且這魚金貴,上岸就容易死,到現在為止它能活著,自然是不容易了。”
“在一個咱們首都算是內地了,想吃海貨,自然是不便宜的。”
“你要不要?”賣魚的同誌問,“就這一條了,你不買一會就被别人買了。”
苗銀花張了張嘴,想買,但是一想到那五塊錢,都夠買七八斤肉了,到底是開不了嘴。
太貴了啊。
五塊錢都趕得上家裡一週的夥食了。
但是閨女又想吃,苗銀花咬咬牙,“能賣半條嗎?”
那賣魚的同誌搖頭,“不賣。”
苗銀花還想說什麼,卻被陳美娜拉了下,“媽,我們買别的吧,我看著蝦子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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