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出口,也許這裡壓根就不是所謂的修羅道,而是地獄,我被鄭青海拖入了獨屬於他的地獄中,我們在這裡一遍遍生,一遍遍死,永無止境,永不停歇。
如果展開去想,人間又何嘗不是地獄呢?我們一遍遍的出生,一遍遍的死亡,每一次重複時,我們都會一遍遍地問自己,這一切,到底為了什麼?
孫廣夏最後看了眼這個破敗不堪的屋子,他在這裡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一次次躲過了戰亂,現在,他不得不永遠地離開這裡,去追尋更美好的生活了。
前路凶險未知。
黑夜,眾人朝著老沙家前行,我和鄭青海走在最後面,腳咯吱咯吱地踩著白骨,我問他:
“你有沒有想過,這裡為什麼是17年前的修羅道?”
鄭青海:“我想過,起初我覺得這和重力有關,我的這半個魂晚來了十七年,但這似乎也解釋不通。”
“還是把這裡當成幻境來看待吧。”鄭青海抓著頭髮,有些痛苦道:“有人在時間長河裡隨機撕下了一個小片段,投到了我們身上,僅此而已。”
通往老沙家的路上依然存在著詭異,但和馮婆婆的情況一樣,這些詭異和孫家人都認識,碰上面了打個招呼,詭異們就都默默散開了。
不一會,眾人來到老沙家門前,我們都沒見過老沙,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但鄭青海的地圖上,的確出現了老沙這個名字。
老沙,杜少東,小寡婦。
這些村民的名字,不會無故出現在地圖上,於是離村的路,也被這些名字劃分成了段,每一段,都必須由特定的村民來解鎖,我們必須遵守遊戲規則,否則一定會死於詭異之手。
老沙家,距離村口更近了,我終於能聞到海風的鹹味了。
老沙家亮著燈,孫廣夏走上前敲門,砰!砰!
屋裡傳來一道驚恐,蒼老的男聲:“誰?”
“是我啊,孫廣夏。”
過了許久,門開了一道縫,開門的卻不是老沙,而是杜少東。
“杜少東?怎麼是你?”孫廣夏注視面前這個臉上有刀疤,留光頭的中年男人,眉頭頓時皺緊了。
我注視著這個名叫杜少東的村民,這人四十來歲,長了一臉蛆蟲般的惡相,這種人在人間很常見,沒文化,沒受過教育,更從未被人尊敬過,世界需要一些肮臟的油汙來點綴,這是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
“噓!進來說!”
杜少東讓開身子,焦急地招呼我們進屋。
等眾人都進了老沙家後,杜少東反鎖上門,我看過去,屋裡到處破破爛爛,空氣中瀰漫著發黴的藥味。
在屋子正中的地面上,鋪著張油膩膩的臟毛毯,毛毯上躺著個人。
這人正是我們要找的老沙,老沙看上去也就五十來歲,並不是很老,卻已到了彌留之際,一臉慘然地蜷縮在地毯上。
“老沙!”孫廣夏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借你的鐵肺用用。”
老沙吐出口濁氣,指了指牆角,孫廣夏大步過去,將丟棄在牆角的鐵肺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頓時怒道:
“這是壞的!”
“是壞的。”老沙說話聲虛弱至極:“早壞了,鏽成一堆廢鐵了。”
杜少東湊上前,悄聲問孫廣夏:“你們這是?打算橫渡阿難海?”
“關你嘰霸事!”孫廣夏似乎很厭惡杜少東,沒好氣地罵道。
杜少東儘管長的凶,卻很懼怕面前這個幾乎高他兩倍的巨漢,他摸著自己的光頭,諂媚地笑著: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