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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來的太過突然,像一把尖刀般紮穿了黑夜,我被嚇出了心絞痛,甚至就連大詭異都被嚇的不輕,那拳頭大小的嬰兒腦袋猛地仰起,雙掌前伸出去,掌心的眼珠對準聲音發出的方位。
從這件事能看出來,修羅道的鬼物之間,也存在著一條極其殘酷的食物鏈。
大詭異灰黃,狹長,散發著濃烈惡臭的身體在顫抖,顯然,它很懼怕黑暗中的戲子。
但戲子唱完那一聲之後,就不再吱聲了,大詭異張望了幾分鐘,覺得危險消除了,似乎是鬆了口氣,終於漂浮到了鄭青海面前。
我眼睛微閉著,透出去米粒那麼點的餘光觀察著,鄭青海死屍般躺在那,大詭異正用手指摳他的鼻塞,半天沒摳出來,大詭異又去掰他嘴唇。
鄭青海的嘴唇被掰開了,裡面的牙死死咬著,畢竟是死過八萬多回的人,他應對的頗有經驗。
嬰兒的腦袋貼上來吸,鄭青海死守著陽氣,像一隻氣球般,胸膛高高鼓起,大詭異吸了好半天,楞是沒吸出半點東西。
我挺佩服鄭青海的,嬰兒嘴裡流出的黃褐色口水,一直往他嘴裡滴,要換我早吐出來了,他沒事,躺在那一動不動。
大詭異終於放棄了,飄到我跟前。
它更别指望從我這吸到什麼,我早用法術把陽氣鎖死了,這東西在我面前咯咯吸了半天,不死心,伸手去掰我嘴唇子。
我兩片嘴唇像鐵鑄般緊貼在一起,哪裡掰的動?
大詭異說話了,我聽的很模糊,大概是說了句“新死?”,說完它往旁邊一挪,輕飄飄落了地。
接下來,又是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這東西吸飽了屍氣,總算是離開了義莊。
三五分鐘後,鄭青海輕輕碰了下我手背,我兩坐起身,他竄到地上,蹲下,用手指在沙土上畫著:
“出義莊後有兩條路,右邊那條通往大詭異的老巢,咱們隻能走左邊。”
他往左邊勾了一筆,繼續道:“出口在村外邊,咱們要想儘一切辦法,活著出村。”
“但村子裡到處都是鬼,一不留神就要陰溝裡翻船,想出去,必須藉助村民的幫助。”
他開始在地上畫方格子:“這是孫廣夏家,這是老沙家,這是杜少東家……”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畫這麼細乾嘛?我是來查戶口的嗎?”
“搞這麼麻煩,乾脆讓我用佛光開道,殺出一條血路!”
鄭青海驚的吸了口氣,連忙擺手:“不可,萬萬不可!你相信我,暴力手段我早就試過,行不通的!此地非陰非陽,非生非死,這裡的鬼物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剛才那隻大詭異,學名叫白骨童子,它有黃泉境了,而那隻戲子叫女哭,十個白骨童子也打不過一隻女哭!”
“比女哭更厲害的鬼物,村子裡也有的是,你覺得光靠你一人,可能殺的出去嗎?”
“除非你是地獄境!”
我沉默著,突然衝他笑了起來:“鄭哥,我想明白了。”
“你擱這呆著吧,反正你是沒用的廢物,帶著你隻會拖我後腿。”
“我自個走,你把出口的位置畫出來,你要是不配合,我有一百種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鄭青海面如死灰:“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你别忘了,你是被我帶進來的。”
我衝他腰側點去一指,點斷了他一根肋骨,鄭青海疼的滿臉冷汗,死咬著嘴唇悶哼。
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怨恨,甚至連一絲惱火都沒有,他好像早料到了我會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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