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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吭聲,失明後,我看透了很多東西,心也變得狠厲冷血起來,乾掉史細妹那次,更是放出了關在我內心多年的魔鬼。
我不想死後下陰間,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殺人,這個社會,該死的人太多。
“至於那個男屍,交給我好了,我可是他的債主啊!”周昆陰陰地笑著,上下打量著我:
“你幫我把這件事辦好,我保證,後續一定會讓你從中獲益的!”
我衝周昆點了點頭。
“去吧,沒時間了,你們都去吧。”周昆鬆開妻女,把她倆往我身邊推。
母女倆哭著不肯分别,周昆一聲不吭地看著她們,這個盤踞在陰間的死物,這個能和道行超千年的老黃皮子硬掰手腕的厲鬼,此時,眼睛裡竟透出溫柔的愛意……
陰間的畫面很快消失,我第二次失去了意識。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條鄉間的崎嶇土路上。
我來到了薑幼初的夢裡。
這,才是我該來的地方。
我立刻爬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土,驚悚地注視四周。
夢裡的世界,正是深夜,頭頂的漆黑天空中,掛著一輪慘黃色的圓月。
土路兩旁的陰黑樹林子裡,影影綽綽的,躲藏著一些毛烘烘的東西,正不懷好意地跟隨,注視著我。
我沒理睬它們,沿著夜路獨自前行。
母女倆去哪了?
我焦急地邊跑,邊找尋著,前方很快出現錯綜複雜的岔路,我在夢中,隱隱約約地聞到了薑幼初身上的少女香氣,索性沿著香味前行。
終於,路走到了頭。
遠處傳來放鞭炮和敲鑼打鼓的聲音,我順著聲音快步趕去,闖進了一個古代村莊裡。
這村子一走進去,我就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陰森詭譎,家家戶戶都黑著,像是很久沒住人了。
整座村子,彷彿一個巨大的空墳。
隻有村口最大的那座宅子裡,亮著燈。
大半夜的,卻有無數村民,歡天喜地的從自家衝出,齊刷刷朝著村口那座大宅子飛奔。
我上前細細觀察,這些村民清一色穿著黑壽衣,身上滿是墳土,每個人的身上的細節很清晰,臉卻極度模糊。
即使離的近了,五官口鼻也混沌到無法分辨。
他們的步伐空靈,遲緩,像極了慢放的黑白老電影。
可他們奔跑起來,速度卻一點都不慢,這種慢與快的詭異矛盾,我很難解釋的清。
我攔下其中一個小夥,大聲問他:“你們這是要去哪?”
小夥聲音激動:“去吃席啊,今天高老柱結婚,是大喜的日子,我聽說,那兩個新娘子可美啦!”
高老柱?是那個男屍的名字吧。
我直愣愣看著小夥,突然問他:“你是誰?”
小夥也跟著一愣,身體哆嗦了幾下,變得痛苦起來:“對啊,我是誰?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我冷冷白了他眼,轉身就走。
不過是些死去多年的魑魅魍魎罷了,死的太久,連自個是誰都忘了。
我跟著村民們前行,來到大宅子前。
外邊看,白牆,黑瓦,古代地主莊園,沒什麼特别的,我進院子一瞧,好傢夥,兩個籃球場大的院子裡,橫七豎八,立滿了墳包。
空氣中,一股黃皮子的尿騷味。
這裡畢竟是薑幼初的夢境,夢裡的世界,黑白顛倒,再荒謬詭譎都不奇怪。
在慘黃月光的照射下,墳包反射出淡淡的陰光,村民們衝進院子,各自找個墳包爬上去,跟獾似的立在上面,伸長脖子朝正屋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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