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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散功之後,精神變得更加虛弱了,他盤坐在石頭上,最後看了眼面前的盧曉瑩,嘴裡艱難地吐出最後一口氣:
“丫頭,你一定要將墨家,發揚光大!”
話說完,林先生腦袋一垂,當場就斷氣了。
盧曉瑩用力晃動著他,愣了愣,嚎啕大哭起來。
我臉色也難看無比,這人名叫林木根,是墨家在人間已知的唯一傳承,也是我和盧曉瑩的半個師父,此人堪稱玄學大師,一生卻過的淒慘無比,整日裝瘋賣傻,四處躲藏,最後死在了這偏僻荒涼的大山深處。
我看到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從林先生屍體裡走出,衝我招了招手,轉身離去。
強按住興奮到嗡嗡作響的勾魂索,我目送著林先生的陰身離開,回過頭來,看向面前冰冷的屍體。
我們都以為林先生是惡鬥湘西雙鬼後,力竭而死,但其實並非如此,我蹲下來,脫去他的上衣,就瞧見林先生從前胸到腹部,滿是密密麻麻的淤青。
這段時間,他沒少被那些村民毆打,在我們趕到牛棚前,他甚至已經有了自殺的念頭,正如我之前所說,當作惡沒有成本時,惡就成了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使命,這是人性。
盧曉瑩顧不上擦眼淚,伸手撫摸屍身,摸到的儘是斷骨,哪怕是鋼筋鐵骨的身體,也禁不住這般辱虐,他身子像個漏沙的拳擊袋,早就不行了,他憋著最後一口氣,擊殺了湘西二鬼,又傳功給我們後,完成了他在人間的使命,這才離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盧曉瑩,林先生的淒慘經曆,其中一定暗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細節,沒有經曆,就别去評判。
那些毆打過他的村民,已經被我們以最殘忍的方式,儘數殺害了,但我心中的狂怒依舊沒有消退,我們都知道,殺死林先生的不是那些下賤村民,而是公輸門。
我扛起林先生的屍身,在盧曉瑩的帶領下,來到村後的墳營子中。
女孩的父母就葬在這裡,她想讓林先生葬在父母身邊。
我倆揮汗如雨地揮動著鐵鍬,將林先生埋葬,盧曉瑩跪倒在父母面前,放聲大哭,我從村裡找來些黃裱紙和冥幣,一個老孃們迎面走過來,大聲質問我:“你誰啊?來人啊!村裡進賊啦!”
我鐵鉤出手,當場將老孃們腦袋一分為二,順帶勾走了她的魂兒。
等盧曉瑩燒完紙後,我們繞著雞爪村仔細找尋,殺到這村子再無半點活人後,這才返回牛棚,取走林先生的工具箱,又回到盧家果園,毀了張海偉家新遷來的祖墳。
離開村子後,我帶著盧曉瑩越過小溪,沿著竹林往上爬,來到湘西雙鬼的屍身跟前。
我這時才瞧清她倆是怎麼死的,她倆的身體,被自上而下地,豎著切分成了六個部位,我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畫面,就好比同時用六把菜刀,豎著切一塊嫩豆腐似的。
這些部位彼此貼合的非常緊密,隻能隱隱看見六道細長的血痕,由此可見凶器薄而鋒利,至於具體是什麼凶器切的,我們已經無從得知了。
我來到女鬼跟前,對著她輕輕吹了口氣,六個部位朝著六個方向散開,血噴的滿天都是。
對著男鬼也依法炮製後,我回頭瞧去,隻見盧曉瑩正背對著我彎腰乾嘔。
在那一刻,我感到一陣錯愕,我曾發過誓,不讓自己活成陰森,嗜血的人,我想在內心深處保留最後一絲人性,我不知現在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但我好像已經開始對血腥和恐懼感到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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