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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後來細細一琢磨,不行,還不能趕,你想啊?龍虎山大天師,那得是多可怖的存在?人家站在雲端往下俯視,都瞧不見我這隻小螞蟻呢。
這胖子是朱天師門下的唯一弟子,他要是沒一星半點的過人之處,朱天師又怎會收他呢?
道家的陰陽法則告訴我們,這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有兩面性,李富強膽小怕鬼,這是他的致命傷,那命運勢必會在他的另一個特質上,找補回長處。
李富強的這個特質,會是什麼呢?
我視線掃向胖子腰間那排畫筆上。
樓道裡的骨裂聲,到這會還沒停呢,鏡子洞的蘇秀芬,嚇的連頭都不敢抬,紙人胡直接嚇的流鼻血了,不停用手擦著。
全場眾人,無不給那聲音聽的毛骨悚然,隻有兩個人,從頭到尾一點都不帶害怕的。
一個是老狗,這人講故事這塊,固然是專業加牛比,但腦迴路多少有點不太對勁,他都到現在了,還始終深信我們是敬老協會派來的,給孤寡老人上門講故事的。
他還傻嗬嗬地擱那問我們呢:“你們聽到了嗎?樓道裡有人在烤爆米花!”
另一個是喊婆,這老太太從始至終,都一聲不響地盤腿坐地,雙目微閉,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小夥子,你講的故事真好!”老頭擦乾眼淚,平穩住激動的情緒,下床,坐到縫紉機跟前,慢吞吞喝了口茶,衝老狗豎起大拇指:
“這些年,我聽過的故事,沒一千個也有八百個了,我從未聽過你這麼精彩的故事。”
老頭呆呆注視著天花板,滄桑地歎息道:“如今的我,成了這幅模樣,其實再恐怖的故事,也無法勾起我的絲毫情緒了。”
“除了……那段真實的曆史。”
歎息過後,老爺子興奮地看向我們:“我沒聽夠,再講一輪!”
我們這邊肯定沒意見,有老狗這尊大神在,黑段子這塊,除非蒲鬆齡回魂複活,否則不可能有人講的過他。
别說來一輪了,再來十輪,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就說,我們咋輸啊?
蘇秀芬那組人,可就不似我們這般輕鬆了,個個臉色慘白如紙,都惡狠狠地凝視著老狗,恨不得立刻把他生吞活剝了!
蘇秀芬那張僵硬的鏡子臉微微一跳,正要開口說話,那駝背老頭突然起身,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這老頭我之前一直沒空介紹他,這人的背已經駝成九十度了。
什麼意思呢?你站著彎腰,用指尖摸你的鞋,你這摸鞋的姿勢,就和駝背老頭的造型基本吻合了。
這人具體是何門何派,用的是何種手段,我們統統不知,但老頭該說不說,聞風使舵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他瞅我們這邊贏面大,就想效仿喊婆,背叛蘇秀芬,跳槽反水到我們這組來。
我們這邊倒沒啥,人家陰物不願意了,冷哼一聲道:
“誰讓你過來的?滾回去!”
“現在想著過來了,你早乾嘛去了?”
老頭臉色悻悻,被陰物弄的有些下不來台,隻得退了回去。
這時,蘇秀芬就說了:“老大爺,您這故事會弄的,有點不公平。”
老爺子輕咦了聲,問她:“哪不公平啦?”
蘇秀芬指著荒山老狗,說:“首先這個人,誰都能看出來,他是專業說故事的,他這張嘴這般厲害,誰能說的過他啊?這就很不公平。”
“而且吧,他會開車,他經常上公路,遇到事能當故事來講,我們不行啊,我們連駕照都沒有呢,公路上的事我們知道的少!能講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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