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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約十來分鐘,這期間老狗倒是沒吭聲,不再提下樓的事了,靠牆蹲著,抽著煙,跟我們吹噓他當年作品有多暢銷。
反而是李富強虛的不行,小跑著過來,小聲對我道:“哥,一會我就不進去了吧?”
我說行,那你就和周大哥一起,在門外候著吧。
正說著話,樓下傳來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下面那批人,也已經上來了。
我扭頭看過去,最先上三樓的,是喊婆。
喊婆身後,跟著紮紙三口之家,再往後,則是鏡子洞婦女。
婦女身後,還有兩人,分别是一位駝背老叟,和一個身穿孝服的中年漢子。
這老叟腰椎已經塌陷了,背駝到一個誇張的角度,頭戴瓜皮帽,穿老式中山裝,走路顫顫巍巍,手中卻抓著一根至少五十公斤的精鐵柺杖。
柺杖每次輕點在地上,都能砸出一大串火星子。
那中年漢子臉色蠟黃,披麻戴孝,滿面愁容,走路輕飄飄的,跟張紙片子似的,我一瞧,不對勁,這人走路腳不沾地,大概率也是被厲鬼上了身。
原本三十多號人,真正上到三樓的,也就這麼七號人,剩下的要麼知難而退了,要麼死了,要麼還卡在二樓,被羅姑孃的塑料鬼手摺磨著呢。
這七人似乎也組成了一個小隊,來到三樓後,每人臉上都顯得有些疲憊,七人在樓道休息片刻後,來到走廊裡,齊刷刷地朝我們看來。
我們這邊,加上老狗一共六人,陰森狹窄的樓道裡,兩個隊伍互相對峙著,四周鴉雀無聲,氣氛沉悶中,透著股說不出的殺機!
其他人還好,主要是鏡子洞這位婦女,看我的眼神那叫個怨毒,恨不得把我直接裹上麪粉,下油鍋生炸了。
我站在302室跟前,衝那婦女笑著:“怎麼稱呼啊?大姐?”
婦女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報出了姓名:“我叫蘇秀芬,呂俑是我師兄,也是我丈夫。”
我故意裝糊塗:“呂俑是誰?”
蘇秀芬恨恨地往地上啐了口血唾沫:“我們無量山鏡子洞,有獨門秘術,能看出生死因果,孩子,你我本無仇,但你殺害了我丈夫,這筆賬,我必須要和你算清楚!”
我衝蘇秀芬比出中指,衝她罵著臟話。
馬義,歐陽薇和薑幼初,也都一臉不詳地盯著蘇秀芬。
我們正對峙呢,突然那個叫喊婆的陰森老太太,開始動了。
喊婆快步朝著我們走來,臉上不露悲喜,我們當時都挺害怕的,慢慢往後退,這老太太的能力太過恐怖,一開口就要死人,瞧她這樣子,是要替蘇秀芬出頭嗎?
我手中暗釦著煙鞭,眼瞅著喊婆逼近,我瞳孔劇烈收縮著,緊張的呼吸都停滯了,正要搶先發難,卻被馬義一把攔住。
馬義衝我搖頭,示意别動手,我將信將疑地盯著喊婆,這老太太來到我們跟前,咿咿呀呀地比劃著,衝我說著話。
老太太嘴唇被黑線縫死了,發不出完整的音節,我心驚肉跳地看著她,聽了半晌,總算是聽出了些名堂。
喊婆是想跟加入我們這邊,跟我們組隊。
老太太是貨真價實的大修行人,道行深不見底,此刻主動向我伸出橄欖枝,我要是不接,喊婆懷恨在心,轉身加入蘇秀芬的隊伍,那我等於是吃飽了撐的,憑空給自個添了個大強敵,就太不劃算了。
於是我毫不猶豫,立刻點頭答應。
喊婆就不聲不響地站到我身邊了,蘇秀芬看到這一幕,氣的那叫個五官扭曲,渾身發抖,可就連她,在喊婆面前都不敢有絲毫不敬,老太太叛逃反水這筆賬,她自然也算到了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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