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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已黑透,幾個法醫,不停在現場拍照,有人在厲聲問著我什麼,我耳朵嗡嗡響著,聽不清楚。
我被戴上手銬,架到了巡邏車裡。
……
半個小時後,有關機構裡,我坐在桌前,對面兩叔叔一個提問,一個記筆錄。
“姓名?”
“李三坡。”
“職業?”
“無業。”
“無業?來包頭乾嘛?”
“玩。”
很多人一輩子沒進過局子,可能連裡面長啥樣都不知道,我就是其中之一。
一說到這地方,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所有警察都陰慘慘地吊著張臉,不懷好意地死死盯著你,然後就是嚴酷審問,小子,你不說是吧?上刑!之類的橋段。
我的想法多少有些偏激,現實中,並不是這麼回事。
首先,我來的這地方,是正兒八經的刑警隊,給我做筆錄的這兩位,都是有正規編製的刑警,像那種保安類型的輔警,是進不了這個門的。
這兩人都30來歲,穿著便裝,脖子上掛著工作證,和我想象中的相反,人家可一點都不凶,問完我的大致情況後,就開始跟我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
兩人臉上始終掛著隨和的笑容,跟我拉著家常,扯著天南海北,我對此大感意外,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們。
我剛從幻境中醒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狀態特别差,甚至連聽力都喪失了,等來到刑警隊休息了片刻,我狀態這才慢慢好起來,丹田裡缺失的陰氣,也在一點點補充著。
聽說我一整天沒吃東西,其中一名刑警二話不說,直接給我點了份外賣。
另一人則給我端來一大杯速溶熱咖啡。
當然了,點的也不是啥貴外賣,就一華萊士套餐,最便宜的那種,一漢堡,倆小雞腿外加一杯可樂。
沒一會外賣送來了,我就戴著手銬,狼吞虎嚥地大口吃著漢堡,喝著咖啡和可樂,對面兩人抽著煙,笑盈盈地看著我吃。
等吃喝作罷,我原本陰冷的身子,總算有了些暖意,臉上應該也多了些血色。
這兩刑警一個姓錢,一個姓郭,方便講述,就叫他倆老錢老郭好了。
老郭稍胖,留著一臉絡腮鬍子,見我吃完了,他輕聲問我:“怎麼樣?”
我用紙巾擦著嘴:“還行,就是雞腿稍微有點鹹。”
老郭失聲一笑:“我沒問你這個,我是說,你想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要交待的?”
我搖著頭,一臉的茫然:“交待啥?我就一普通遊客,來這邊玩的。”
“普通遊客?”
老錢眉頭一挑,拿著我的身份證端詳著,這人臉很白淨,短髮,瘦,看起來非常精乾。
丟下身份證,老錢問我:“既然是遊客,不去旅遊景點,為何鬼鬼祟祟的,往那麼偏僻的衚衕裡鑽呢?”
我立刻道:“我提前在網上查的攻略,衚衕裡有家米其林飯店,我想去嚐嚐味,然後走到一半,突然糊裡糊塗地,就跟撞邪了似的,一下就暈倒了。”
“再往後,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老錢聽完,神色無悲無喜地哦了聲,又問我:“這麼說,那四個人,不是你殺的啊?”
我嘴唇一哆嗦:“錢警官,你可不能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們。”
“我尋思啊,那四人應該和我一樣,也是去飯店吃飯的,當時他們走在我前邊,本來好好的啥事沒有,突然一陣陰風吹來,我一迷糊,就暈厥過去了。”
錢警官皺著眉記錄:“你的意思是,那四名死者也跟你一樣,在衚衕撞邪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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