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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我隻是個帶路的,有母子雙屍坐鎮,我沒什麼可擔心的。
因為我躲在安紅豔身後,在場眾人也都沒在意,隻是略有些奇怪,左瞎子為何衝這姑娘點頭打招呼呢?
她倆認識嗎?
“屍體在哪?”左瞎子站在靈堂裡,冷聲問道,說的是川西口音。
安姨有些發怵,道:“在你頭頂上。”
左瞎子嗯了聲,暴喝道:“爬那麼高做撒子?”
“滾下來!”
也就怪了,左瞎子既不唸咒畫符,也不比劃手勢,隻這麼一暴喝,天花板上的老太太,就乖乖跳了下去,輕飄飄落地後,自個爬進了棺材裡。
這一手露出來,在場眾人先是一楞,接著爆發出雷霆般的掌聲:
“還得是左師傅啊,太厲害了!”安姨胖臉笑開了花。
我也是看的咄咄稱奇,剛才左瞎子暴喝時,我若有若無地,從他口中看出了一絲絲,能改變規則的陰間能量。
也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左瞎子拄著拐,摸索著走過去,雙手伸進棺材裡,在老太太身上,臉上摸了摸。
“有人在控屍!屍體裡被人下了屍蟲!”左瞎子那張暗褐色的枯瘦臉龐,湧現出深深的驚悚之色。
我點著頭,左瞎子果然是大修行者,一把就摸出了端倪,相比之下,剛才王姑姑的表現,就很拙劣了。
當時安家靈堂裡聚集了至少二十餘號人,烏七八糟的,大夥的注意力全在左瞎子身上,這時我右眼突然毫無征兆地狂跳起來,這跳的也太猛了,眼珠子都快從眼皮裡蹦出來了!
我揉著眼睛,餘光無意間瞧向遠處的牆角方向,那裡站著個人。
那是個頭髮灰白的老頭,身材極高,枯瘦的像個電線杆子。
老頭身穿一件寬大的黑色棉衣,前胸敞開著,棉衣裡面亮晶晶的,叮叮咚咚,不知掛的是啥,下身是一條黑褲子,光腳穿著雙黑色拖鞋,除了頭髮,他整個人都是漆黑色的,站在那顯得很突兀,與靈堂格格不入。
再看老頭面相,臉上皺紋不多,長得是慈眉善目,第一眼瞧去,給人一種非常溫和的親切感。
老頭在靈堂最遠處的角落裡,而我躲在另一側安紅豔的閨房中,隔這麼老遠,我都能聞到老頭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味。
這種屍臭非常隱蔽,一般人聞不到,就跟當初我給薑氏母女破解陰喜時,聞到的一模一樣。
指著那老頭,我小聲問安紅豔:“這人你認識嗎?”
安紅豔看過去,搖頭道:“不認識,我家沒這號人。”
我挪開視線,瞧向靈堂,大夥圍在棺材前,安姨好奇地問左瞎子:“左師傅,啥叫屍蟲啊?”
“是一種來自苗疆的蠱蟲!”左瞎子皺眉道:“以屍養蠱!千屍養一蟲!好狠的手段哇!”
“這種苗疆屍蟲,一旦鑽入屍體口中,就能生長出萬千根鬚,順著屍體血管蔓延全身!”
“控屍人躲在暗處,能以屍蟲為媒介,輕易操控屍體!”
左瞎子厲聲說著,側頭看向安姨:“你家最近,有得罪撒子人麼?咋個被這般境界的控屍人給盯上了?”
安姨一臉的困惑:“我家世世代代居住在伊春,從沒得罪過啥人啊?家裡老人也都和和氣氣的,沒結過仇家。”
左瞎子點了點頭,伸手道:“拿刀來!”
安姨愣了愣:“要刀乾啥啊?”
“剖屍,取蟲!”
我佯裝看熱鬨,餘光一直鎖定遠處那老頭,我耳邊傳來鬼嬰淒慘的哭聲,一道細若透明的因果線,從我身體裡竄出,連接到了老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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