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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兵命人取來一壺美酒,外加一大盤熟牛肉,放到青丘面前:“限你三分鐘之內,吃光喝光哦,不然這幫賤民的腦袋,就要分家啦!”
青丘看向那些饑民,眸子裡露出深深的悲哀,歎了口氣,抓著牛肉吃了起來。
我看不下去了,衝上去踢盤子,再次踢到了空氣,甚至連那總兵到現在,都沒察覺到我的存在。
“青丘?你這般糟踐自己,是何苦呢?你把這幫野籃子都殺了,不就完事了?”
我撕心裂肺地衝他大吼。
青丘跟沒聽到似的,一會功夫不到,就吃光了酒肉。
總兵和手下的鐵甲兵賤兮兮地笑著,衝青丘各種起鬨,吹口哨。
而青丘則一臉的痛苦和悲傷,腿上的傷口處,不斷有血滲出。
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刀,總兵從饑民裡拽出一個小女孩,刀刃架到她脖子上,惡狠狠地威脅青丘:
“可以,小佛爺的酒肉戒破了,但殺生戒卻還沒破!”
“殺了俺!不然俺就殺了她!”
青丘不為所動,總兵直接在小女孩白淨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小佛爺,你痛快點好不好?快點過來,殺了俺啊!”
我看向頭頂的天空,青灰色的陰雲密佈,雲層中夾雜著電閃雷鳴,這慘絕人寰的一幕,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哭了出來。
細密而陰冷的驟雨,瓢潑般急速落下,青丘全身都被雨水打濕了。
可在這一刻,他臉上的悲傷卻消失了,他仰起頭,看向天空,突然發出殘忍的瘋笑!
青丘瘋了。
“小佛爺,你以為你裝瘋賣傻,俺就會放過你麼?”
總兵擦著臉上的雨水,猛地提起長刀,朝女孩脖頸上砍去!
這一刻,整個世界,突然就停了下來,那些長長的雨珠,像細密的水簾子似的,靜止在了半空,灰塵,泥巴點子統統都挺了。
青丘雙手合十,不斷變換著手勢,口中輕喝:“三生指劫!血歌!”
下一秒,總兵腦門正中,就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大血洞!
不光他,在場百十號鐵甲兵,都像被槍決處刑了似的,腦門上清一色出現了血洞!
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痛苦,就齊刷刷地倒地,斃命!
我是這慘烈而淒殺畫面的見證者,這一刻,我彷彿置身於地獄邊境,心中的駭浪滔天!
這……這是個什麼術?
世間,竟有如此恐怖的術?
我仔細回憶著青丘剛才的手勢,和許兵仙快速詭異的六指掐訣不同,青丘比劃手勢速度極慢,極柔和,可我卻一個動作都沒記住。
隻能說,以我這點卑微的悟性,連照貓畫虎的資格都沒有,更别提學它了。
雨停了,我驚恐地注視面前屍山遍野的地獄場景,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破碎。
我眼前一黑,等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個陰暗的小樹林裡。
青丘跪坐在一旁的蒲團上,衝我微笑著:“李狐狸,你過來。”
我走到他跟前,失魂落魄地看著他:“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留意到,青丘大腿上的傷消失了,連我們身上的雨水都統統消散了,彷彿壓根就沒下過雨似的,難道剛才,我們經曆的是幻境?
“我知道你很好奇,你有很多疑問,想獲得我的解答。”
青丘從背後摸出個蒲團,放在面前,示意我入座。
“我猜,你最想問我的,是我剛才的表現,為何那般仁慈?軟弱?”他好看的眸子裡透出深邃的光澤:
“明明可以一式殺死他們,我為何偏要選擇一再退讓,遷就呢?甚至連信仰和戒律都背叛了?都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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