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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我的,但至少,我已經喜歡上了你,也第一次明白了,愛一個人的滋味。”
我一言不語地看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走上前親吻她,安慰她:“你别這麼說,下輩子我們還會見面的,到那時,我一定娶你!”
陳玉用手絹擦著潔白脖頸上的香汗,衝我甜甜地笑著:“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許耍賴啊!”
我突然想哭,我們都知道,沒有下輩子了,但有時候,欺騙是蜜糖,真話則是殺人的刀。
她將用過的手絹遞給我:“擦汗嗎?”
我說我不擦,這個我要留著,當個念想,每次我聞它,我就能想起你。
陳醫生臉又紅了,淚珠不斷地往下落,伸手要搶:“不行啊,這手絹我用過,太臟了。”
這種純棉製的手絹,現在早就見不到了,陳醫生的手絹是粉色的,上面繡著一朵向陽盛開的蒲公英。
像極了她。
我將手絹仔細疊好,放進口袋:“一點都不臟,我聞是香的。”
這時白夜天在外邊敲門:
“哥,我要走了。”
我依依不捨地看著陳玉:“你等我下。”
來到走廊,白夜天拉著我來到窗戶旁邊:“我爸媽來接我出院了。”
我看向窗外,隻見院子裡站著一對五官混沌的男女,正抬頭注視著二樓的我們。
這時我才意識到,白夜天本身,並不屬於這個幻境,那場慘烈的車禍發生時,他還沒來住院呢。
後來,白夜天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精神病院除了他以外,全是死人,這件事成了他童年的夢魘。
多年後的今天,他將這段童年的詭異經曆,做成了幻境,用來對付他的仇家,許兵仙。
我好奇地問他:“你是啥時候發現,這裡都是死人的?”
白夜天毫不忌諱地答道:“剛來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我皺著眉:“你明知宋小玉是鬼,你還拚死護著她?”
白夜天純真無邪地注視著我:“你不也一樣嗎?”
我們站在窗前,相視一笑,我摸著他的小腦袋:“你還傻站著乾啥?快去找你家人吧。”
白夜天依依不捨地搖頭:“讓我再跟你待一會,就一會。”
這個小屁孩子,是真粘人啊。
我無奈地笑著,這時,醫院的擴音喇叭裡,傳來陳玉的聲音:
“我是陳醫生,所有醫護和病人,請立刻來會議室,我有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佈!”
白夜天一直用奇異的目光注視著我,突然問:“哥,你也是鬼嗎?”
我說我不是,白夜天嗯了聲,又問我:“那你以後會忘記我嗎?”
“當然不會了。”我輕輕抱了抱他,白夜天咬著嘴唇,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畫,遞給我:
“我從記事起,每天都夢見地獄,但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再沒夢到過那裡。”
“現在,我改做另一個夢了,在這個夢中,我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樹林,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叔叔……”
我邊聽白夜天說著,邊注視他給我的畫。
看到那副畫的瞬間,我雙耳傳來嗡嗡的鳴響,全身寒毛都炸了起來!
這是一副鉛筆素描畫,單論畫功,完全不輸給美院的高材生。
但真正讓我驚訝的,是畫裡的內容。
那是一片陰暗的小樹林,四周的景象影影綽綽,樹林正中的空地上,一個臉上蒙著霧的男子,正端坐在蒲團上。
這不就是黑相術中的……大狐狸觀想法嗎?
畫中的男子,化成灰我都認得!他是我最嚴厲的恩師,是無數次將我從恐懼危機中解脫出來的大狐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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