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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天徹底呆住了,一臉不解地看向我。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陌生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他施加這麼大的善意?
白夜天甚至變的恐懼了起來,小身子往後縮著。
我蹲在他面前,衝他微笑:“你别怕,我對你沒有任何企圖。”
我說的是實話,我隻是這個幻境的過客,就算以後在現實中再次遇見白夜天,他也一定不會認出我是誰的。
因為我,從未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過。
我隻是覺得這般年幼的小孩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和成年人一起被關在這個陰森的精神病院中,屬實怪可憐的。
“謝謝哥哥。”白夜天久久看著我,似乎也瞧出了我內心並沒有惡念,怯生生地道謝,將零食抱在懷裡。
少年告訴我,他來這裡的原因,和一個夢有關。
白夜天從記事起,每天都會做同一個夢。
夢中的天和地,都是漆黑色的,一個個扭曲,嗜血陰森的怪物,在其中橫行。
白夜天被這個夢折磨了許多年,他的內心受到了不可逆的腐蝕,他從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孤僻,不合群,即使在家裡也很少說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自閉的世界中,無法走出來。
性格內向,自卑的他,成了同齡孩子眼中的怪物,在學校,孩子們都欺負他,回到家,父母也不待見他,總是抱怨,說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就生出這麼個怪胎來?
白夜天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沒人征得過他的同意,甚至連招呼都沒跟他打一下,就把他帶到人間來了。
可他明明就不想來啊,人間這般痛苦,你們能送我回去嗎?
後來,父母帶他去看一個很厲害的高人,高人說,白夜天所夢見的,其實是六道中的地獄道。
聽到地獄道這三個字,我心臟一陣抽搐,從頭到腳都涼颼颼的。
在我雙目失明前,我隻是個默默無名的風水師,在底層的低端局中反覆拉扯,過著平凡的日子。
失明後,我親眼見到了餓鬼道,從金瑋那聽聞了中陰界,現在,又從白夜天的畫中,看到了地獄道的樣子。
六道,我已經見識過三道了。
高人也幫不了白夜天,更無法解釋為什麼他生下來,天天都夢見地獄道,無奈下,父母隻得將最後的希望,交給了這家精神病院。
是的,白夜天將他的夢畫了出來,那個無面,扭曲的怪人,就是他夢遊地獄道時,所看到的怪物之一。
我一聲不吭地聽他講述完,心裡也是毛烘烘的。
這個世界,這個宇宙,有太多無法解釋的迷,我們每個人,終將帶著對生死的種種疑問,化成曆史的塵埃,被世人所遺忘。
而整個人類曆史,在深邃無邊的宇宙面前,連塵埃的塵埃都不如。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白夜天撕開一袋橘子糖,小口吃著,問我。
我笑著摸他的小腦袋:“我叫李三坡,你喊我李哥就好了。”
白夜天指了指遠處的少女,輕聲問我:“我能叫她來一起吃嗎?”
我說當然能啊,而且你倆吃完了,我還給買。
白夜天皺著小鼻子笑了,他笑起來更是可愛的不行,跟個瓷娃娃似的。
“宋小玉,過來吃好東西!”
聽到白夜天的呼喚,少女快步來到我們跟前,拿起一瓶健力寶,打開咕嘟嘟喝著。
這個名叫宋小玉的姑娘,年齡也不大,看上去也就17,8歲的樣子,一張白淨的瓜子臉,大眼睛,出落的非常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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