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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能瞧出來,我不是尋常的鬼物,我是由兩道來自世人的惡念,所凝結出的集合靈體,這裡是屬於我的鬼域,我是無法被殺死的。”
李三坡眉頭皺的能擠死隻蚊子:“我懂了,你就是出現在護林員小屋裡的,那個白衣女人!”
男屍點頭:“李三坡,作為人間最頂級的幻術師,我承認你很厲害,可你也知道,個體的強大,在一整個時代的悲哀面前,一文不值!”
“鬼域的規則,不是我製定的,而是取決於我的時代詞綴。”
李三坡問它:“你的詞綴是什麼?”
男屍答道:“陰喜,家暴和絕唱。”
李三坡:“前面兩個我懂,絕唱又是什麼?”
“是女性面對完全泯滅人性的死亡暴力時,靈魂深處所發出的,撕裂靈魂的尖叫!”
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這個男屍,是由三個沉重的時代詞綴所構成的,我知道在農村,陰喜涉及到女性屍體買賣,這個我不懂,但我知道,在這片土地上,的確存在著無法理喻的家暴現象。
在這裡,丈夫對妻子的毆打,是完全不受任何限製的,沒有遭遇過的人永遠體會不到那種叫天不應,叫地無門的絕望,有句老話叫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嫁給有家暴傾向的男的,女的被活活打死,他可能都不會被判刑。
這個話題沒法展開講,我的關注點隻在男屍身上,它既然是時代悲哀所凝結出的怪物,那麼,我們究竟該達成怎樣的條件,才能殺死它呢?
既然個體沒法對抗這種悲哀,那究竟什麼才能對抗它呢?
我和李三坡都在苦苦思索這個問題,我隻是個普通醫生,我的思維無法上升到“用人性的光輝,去對抗時代的悲哀”那樣的層面,我隻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我不知道李三坡有沒有想出啥招來,那男屍見我倆都不吱聲,就開始不耐煩了:
“走吧,走吧,去病房,去開啟我為你們準備的驚喜吧!”
我倆被男屍押解著,回到病房,男屍一抬手,裡面的所有病床全部消散一空,偌大的空地上,隻剩下兩個血淋淋的大麻袋。
我隨機挑選了隻,解開麻袋口,先是聞到了一股滔天的血氣,我強忍著噁心,撐開口袋,一張清晰的女人臉龐,出現在了我面前。
是喬世嬌。
她被他的丈夫碎屍萬段,被塞進了麻袋裡,隻有腦袋是完整的。
喬世嬌雙眼圓睜,死前,她一定遭受了丈夫種種的非人折磨,她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甘,那麼的怨恨。
李三坡也解開了他面前的麻袋,手伸進去摸了摸,摸出了小桃子的腦袋。
小桃子雖然學會了隱藏怨氣的法門,卻還是沒能逃過男屍的毒手,她和喬世嬌一樣,也被碎屍萬段,裝進了麻袋裡。
“你真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我牙齒瘋狂摩擦著,牙齦都咬出血了,惡狠狠瞪向男屍,突然怒吼一聲,我不顧一切地朝它撲去!
“草你媽!我和你拚了!”
男屍對著我吹了口屍氣,我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王醫生,你糊塗啦?”
男屍冷冷的低頭注視我:“我告訴過你,我並不是某個具體的人,我是集合,我代表的是時代的傷疤。”
“你恨的不是我,是屍體買賣,是家暴,是女性的絕唱,你罵我畜生,倒不如去罵那些做壞事的人,以及放任這些壞事發生,卻不管不顧,隻會和稀泥的傢夥,他們才是真正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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