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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男毫不猶豫地答應著:“老爺子别怕,我是運動員出身,我揹你跟玩似的。”
他大義勇為的壯舉,感染了在場眾人,人們紛紛站出來指責我,大罵我自私無情,特别是幾箇中年臟老孃們,罵的那叫個凶啊,唾沫星子亂飛不說,還罵千津子和胡盼弟瞎了眼,跟著我也是死路一條,還不趕緊棄暗投明,加入她們。
兩女孩理都沒理她們。
我拉著兩個女孩後退到暗影中,寂靜無聲地注視著前方眾人,青丘在我耳邊密語道:“看出什麼了嗎?”
我點了點頭:“所謂的照月光,九成九是騙局,高個男和連衣裙這對P,手段可謂是惡毒又下賤啊。”
“這幫傻籃子跟著她倆,可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另外,那個長矛捅破夜空,也是純屬扯淡,逃離此地的唯一方法,隻有殺死馬殿英!”
青丘躺在草地上數著星星:“最大的問題是你這個手,你得趕緊想法子把指頭分開啊。”
我用力捏了捏青瓷手掌,指縫間填充的瓷釉非常堅硬,不能用蠻力硬拆,萬一把握不好力道,把手指撇斷可就完犢子了。
用火烤一烤是能化開的,但一般的燭火可不行,溫度不夠。
需要窯火。
我看向遠方飯店靠牆邊的位置,那裡倒是有一座山峰那麼高的大窯爐,但是窯火早就熄滅了。
就在我無計可施時,從亢奮演講的高個男嘴裡突然蹦出一句話:“注意啊,破廟深處,有一孔永不熄滅的窯火,大家進去後,不要離火孔太近,小心身體被高溫融化!”
聽聞此言,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子夜的鐘聲響起,響徹亙古,高個男一揮手,領著大夥來到貨架邊緣,縱身一躍,跳到束起的貨簾上。
眾人學著他的樣子往上跳,手腳並用地抱著貨簾往下降,高個男的追隨者足足有二十多人,而貨簾就這麼細細一條。
等這二十多人都下去了,高個男故意把貨簾往遠處一拽,貨簾剛好掛在了幾米遠的鐵釘上,我們夠不著了。
我在空中向下仰望,這幫男女抬著頭,一個個怨毒得意地衝我們笑著,意思是你小子再牛比啊?再叫囂啊?繼續跟大夥對著乾啊?現在你傻眼了吧?
我們所在的貨架位於最頂層,從這裡到地面有大約五七十米的高度,要是在人間,這點小高度就跟玩似的,但是在青瓷世界,這高度可就致命了。
瓷製的身體,即使一米的高度都可能被摔碎,就算沒碎,胳膊腿摔出點裂紋,那基本也等於廢了。
千津子焦急地看著下方,問我:“這可怎麼辦啊?”
我說:“讓他們先走,這幫倒黴籃子一個個蠢的跟豬似的,跟太近容易被借到運,最好離它們遠點,咱們過幾分鐘再走。”
我低頭俯視著,等高個這幫人的身影,嘻嘻哈哈地消失在視線中了,我這才來到貨架邊緣,順著側板往下爬,側板的外緣凸起,粗糙的木製外皮攀爬起來並不難。
這樣儘管費點事,至少也能安全到達地面。
每一層貨架上,都擺放著一排排的瓷娃娃,它們也都是活物,卻沒有逃離這裡的打算,它們麻木又整齊地站在木板上,眼神絕望,空洞。
我深信,它們曾不止一次嘗試過逃跑,它們曾心懷希望,但現在,希望之火已經徹底湮滅了,它們不得不接受自己是食物的命運,在貨架上等待著食客們的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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