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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上,多少沾點範德彪的調調。
背屍這行業,漫天要價的比比皆是,處處都是勾心鬥角的臟亂差,楊業這種老實人,很容易被欺負。
我邊走邊問他:“那個張護士,之前也這樣罵過你麼?”
楊業搖頭:“沒有,這是第一次,她今天心情可能不好吧?”
我說下次再有陌生人,這樣莫名其妙的辱罵你,我根據男女不同,教你幾套應對方法。
總之你記住一個核心,永遠不要辯駁對方的話,而是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出發,以提問的方式狠狠糟踐對方。
我怕楊業學不會,教出三五種套路出來,讓他死記硬背,楊業聽了直搖頭:
“這個……太不好聽了,我學不來的。”
我也沒強求:“也對,爭口舌太麻煩,不如直接大比兜子扇它來的痛快。”
聊著聊著,我突然想起老姨的話,就問他:“聽老姨說,你是個僧人?”
“是。”楊業回道:“我是修藏區密宗的,我們和一般的僧人不同,不忌葷腥菸酒。”
我又問他:“那你師父也是密宗的嗎?”
楊業搖頭:“師父是閩南閭山派的。”
我聽的直納悶,這倆地方相隔萬裡,閩南的師父,怎麼教出了個密宗的徒弟呢?
我們在街上溜達了一陣,快到飯點了,我立刻帶他找了家齊頭白臉的飯店,進去後點了幾個菜,要了一瓶酒,邊吃邊聊。
楊業酒量不咋地,涼菜還沒上齊,他就喝的臉紅脖子粗了,對我道:“李兄弟,咱倆一見如故,我一看到你,就覺得特别親切。”
“我能跟你說件事嗎?”
我夾了塊涼拌牛肉塞進嘴裡:“你說。”
楊業雙拳緊攥,身體不停發抖,下了好大決心,終於開口對我道:
“我坐過牢。”
我一臉的不以為意,這有啥稀奇的?坐牢的未必是壞人,擱外邊溜達的也未必都是好的。
“犯啥事進去的?”
“強!”
我也算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了,遇事很少慌亂,可這兩個字卻聽的我滿心疑惑。
我仔細觀看著楊業那張粗礦的臉:“我略懂些面相,我敢拍著胸口說,你不是強犯!”
楊業情緒有些激動,聲線沙啞地向我講述他的遭遇。
18歲那年,楊業被捕,罪名是那個了一位仙女,被捕入獄後,楊業在獄中積極改造,懺悔罪過。
12年後,“他們”突然找到他,說不好意思啊小楊,我們弄錯了,當年犯事的是另一個人,那人已經被抓了,並且親口招供出來了。
就這樣,楊業糊裡糊塗,白做了12年牢,又糊裡糊塗地被放了出來。
這中間的過程相當離奇曲折,和諧原因,我沒法寫的太明白,總之楊業出來後,去質問當年那個指認他的女人。
女的說:“我也知道不是你,但沒辦法,我總不能白被欺負吧?讓他們抓個人進去頂罪,我心裡才能解氣啊。”
這女的,我直接臥槽,這劇情,連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楊業歎著氣,說他出來後,家人都離世了,這世界就剩下了他一個人,坐牢12年,楊業早就無法融入社會了,從當年的熱血少年,變成了木訥,迷茫的中年大叔。
找工作,處處碰壁,他有案底,連跑出租都沒人要他。
這時候,楊業就想到了死,他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經常一個人站在樓頂,往下面看。”楊業對我道:“我當時就在想,人死後,會去哪呢?”
“會迴歸虛無,永遠沉睡,還是會去另一個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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