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說不出來的酸楚,從我心底翻滾,洶湧地衝到了我的咽喉出。
我看著欒茵,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車子我賣了。
欒茵的臉色陰沉下來,拔高音量質問道:
何思源!你瘋了是不是誰給你的膽子敢不經我允許就賣掉我的東西!
你要是不想過了你就直說!
過去這些年,我總是拿欒茵的話當聖旨一樣聽,卑躬屈膝,俯首稱臣,生怕她有一點不高興。
連丈母孃都忍不住教育她:
茵茵,你就作吧!也不怕惹惱了思源,哪天他真的不要你了!
欒茵卻滿不在乎的勾唇:我才不怕,何思源才捨不得我!哪次他不是哈巴狗一樣,跪在地上求我回去
她忘了,舔狗累了也是會覺醒的。
這一次,我還真就不想過了!
2
我挑眉一笑。
是啊,我是不想過了。我平靜道,欒茵,我們離婚吧。
聽見我的話,欒茵神情一滯。
隨即她面色如常的嗤笑道。
何思源,你現在長能耐了,還學會拿離婚威脅我了。
你挺大個老爺們,跟誰學的欲擒故縱的手段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我,冷笑一聲。
我不就是幫嘉年完成他的心願麼,你至於鬨著這麼大的脾氣麼我看是我最近太給你臉了!
陳嘉年也跟著附和:
是啊,老同學,你不是這麼小肚雞腸的人吧
我和茵茵隻是好哥們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婚主義!我媽實在想抱孫子想的厲害,我也是沒辦法,才求助的茵茵。
你理解兄弟一下。
我不能理解。
想要孩子,他可以領養。
可以隨便找他眾多女朋友生。
甚至可以去國外找個代孕。
為什麼非得找個有夫之婦
我隱忍了一晚上的怒意,就快剋製不住了,我繃著臉,咬緊牙關看著欒茵。
欒茵,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說你對男人過敏,結婚這麼多年,我怕你難受寧願自己憋著衝冷水澡也沒再勉強你一次!
怎麼現在輪到給陳嘉年生孩子就不過敏了
你瞎說什麼呢欒茵不悅的蹙眉,你可真是自私!我隻是幫嘉年做個試管,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再說醫生已經給我開了孕婦可以用的氯雷他定脫敏藥。
我簡直忍無可忍!
就算你大公無私!你是結了婚的人,做這麼大的決定之前,不應該和我這個丈夫商量一下麼
欒茵有些惱了,誰能想到你這麼不可理喻!連我和嘉年的醋都要吃!你思想能不能别那麼齷齪!怎麼孕育生命這麼美好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這麼肮臟!
陳嘉年也在一邊添油加醋。
不是我說你,做男人怎麼一點氣度都沒有你嘴上說愛她,尊重她,行動上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欒茵順勢接話:
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怎麼對我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
她激動的伸手指著我,衣服下襬抬起,露出腰間清晰的手指掐痕。
想起這段時間,她頸間胸口頻繁出現的蚊子包。
我慢慢閉上眼睛,心如死灰。
信任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你身上這些痕跡是蚊子咬之後過敏了
我指著門口,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你們都從我家裡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們。
啪。
欒茵惱羞成怒,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當著老婆姘頭的面捱打,我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痛。
欒茵頤指氣使的指著我,眼神狠戾。
何思源,我做什麼事什麼時候需要跟你交代了讓你知道是給你面子,你竟然還蹬鼻子上臉!
你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就留在家裡好好反省一下吧!
3
說完,欒茵牽著陳嘉年的手,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出。
我呆呆的在恢複了寂靜的家裡,生生嚥下滿口的苦澀。
我不尊重她
她有尊重過我麼
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給别的男人生孩子
我不信任她
如果不是我太過信任她。
怎麼會一頂綠帽子扣在頭上這麼久才後知後覺
仔細想想,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大約兩個月前我頭痛提前下班回家。
欒茵卻並不在家。
我給她打視頻,想問她在哪裡。
未曾想,視頻接通,看到的卻是陳嘉年的臉。
何思源你找茵茵麼她幫我洗內褲呢,需要我幫你叫她麼
我愣住了,不敢置信。
你讓欒茵幫你洗內褲
陳嘉年輕笑:茵茵今天有空,來給我大掃除。
我的額頭更加刺痛,一顆心直直的墜下去。
欒茵是很嚴重的過敏體質,不小心碰到清潔劑和消毒水,手都會脫皮起泡。
所以結婚五年來,我把她寵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從不讓她碰任何家務。
而現在,她竟然心甘情願的給另一個男人,親手搓洗最私密肮臟的內褲。
幾秒的時間,電話那端的男人已經把手機調整到後置鏡頭。
笑著揚聲叫道:茵茵,你老公來視頻了,我幫你接了。
鏡頭中,我的老婆穿著其他男人的大T恤,下襬到大腿中間,光著兩條細白纖長的腿。
正拿著小抹布勤勞快活的做著田螺姑娘。
這一刻,時間都彷彿凝固。
眼前這一幕直擊我心靈最柔軟的地方。
我的伴侶,我的妻子,在别的男人家裡,任勞任怨做著賢妻良母,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怔愣間,欒茵已經隨意用濕手把電話接過來:什麼事
我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麼在幫他打掃衛生
欒茵理直氣壯:那有什麼的!嘉年一個人住不會打掃,我來幫幫他怎麼了!
我有些不悅,小聲抱怨:茵茵,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合適,你已經結婚了,不需要避嫌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心可真臟!我和嘉年認識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我們是異性兄弟!你不要小心眼了!
我心裡難受極了:欒茵,你平時在家裡十指不沾陽春水,連來月事的臟內褲都是我來洗,現在卻幫他洗內褲,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欒茵避而不答,不耐的斥責道:何思源,這麼點小事兒你要墨跡多久!你這樣斤斤計較真的讓我很生氣!
我不敢跟她吵架,敗下陣來,隻能試圖博取同情。
算了茵茵,我們别吵架好麼我頭有點疼,你回來陪陪我吧。
畢竟之前陳嘉年不舒服,欒茵可是緊張的立刻買藥送醫,好不殷勤。
頭疼欒茵不但不緊張我的身體,反而責怪起我來。你就不怕把我傳染了麼!
今晚我去閨蜜家住,不回去了!
說完,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掛斷了電話。
那天晚上,欒茵果然沒有回家。
再回來時,她身上帶著成片的紅色印記。
胸前、腰腹間、甚至脖頸後面。
星星點點。
我不是完全沒有懷疑。
可欒茵還沒等我發問,就撒嬌跟我抱怨。
我閨蜜家蚊蟲太多了!老公,你看我都過敏了!
於是我瞬間自責起自己的敏感,滿心都是對她的心疼。
忙前忙後的噓寒問暖,幫她抹藥呼呼。
畢竟她一直說對男人的口水過敏,從不讓我吻她。
她的恩賜讓我受寵若驚。
如今想想,她能這麼對我,還不是源於這些年我對她舔狗般的愛。
所以,這一切也算是我咎由自取。
4
和我攤牌後,欒茵更加放飛自我,破罐子破摔起來。
一連好幾天,她都沒有回家。
一定是在陳嘉年身邊,樂不思蜀。
我不禁有些想笑,笑自己在這段感情裡的卑微,也笑自己苦苦維繫的婚姻竟是如此悲哀。
這就是我做了五年舔狗的下場,現在我不想再舔下去了。
我們的婚姻該結束了。
手機彈出資訊。
我本來還以為會是欒茵,打開一看竟然是陳嘉年。
茵茵在我這裡睡得很好,我會照顧好她的,你不用擔心。
我真沒想到你們會因為這點小事鬨矛盾。茵茵有什麼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她現在是孕婦,心情舒暢很重要。
你真的不用吃醋,誰都知道我是不婚主義,威脅不到你的地位。
再說了,我和茵茵要是真有什麼,哪還輪得到你把她娶回家。
句句看似都是在勸和,但是每一個字都吐露著挑釁的意味。
他還好心的發來欒茵熟睡的照片。
照片上欒茵半露的香肩上滿是點點紅斑。
隻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傻傻的以為那是因為過敏了。
我平靜的將陳嘉年發來的資訊和照片截圖,發給離婚律師。
張律師,幫我準備離婚的起訴材料吧,欒茵婚內出軌的證據我已經蒐集好發給您了。
麻煩您幫我把她贈與給别的男人的禮物,全數追回,不然我一起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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