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她這樣。
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般定格在那裡,散發著由內而外的震驚和害怕。
或許這一刻,她真正意識到我死了吧。
可是從她的表情來看,我根本看不出她有一絲難過,她隻是震驚而已。
在短暫的沉默後,不知為何她的脾氣暴躁起來,狠狠摔碎了那瓶還沒有喝完的紅酒。
褐色的酒液瞬間灑了一地。
傭人立刻上來清理,“江小姐,您怎麼了?”
江悅一言不發,出門打了輛車直奔警察局而去。
可這個時候警察局都已經下班了,值班警察告訴江悅,讓她明天工作時間內再來。
她在警察局裡大鬨著,說什麼也要見我的屍體。
最後還把所長給叫來了,架不住她這樣鬨,警察隻好帶她去了停屍間。
儘管已經是大半夜了,可她也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
她的性格我瞭解,剛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跟她一起去過遊樂場的鬼屋,全場走下來她面無表情。
我和她在一起這幾年裡,好像除了怕那種渾身是毛的小蟲子之外,似乎沒有她害怕的東西。
此刻,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派出所的停屍間裡,陰冷無比。
就算是白天從這裡經過都會讓人感覺後背發涼,可這大半夜江悅卻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
警察也跟在他身後,替她開了燈。
因為天氣炎熱,我的屍體已經被存放在殯棺中了。
江悅腳步蹉跎地走上前,她沒敢再揭開白布了,就那麼定定地站在殯棺旁邊。
她沒有任何表情,哪怕是悲傷或是開心,亦或是難過……
通通都沒有。
就這麼愣怔了大概一分鐘,她才自言自語的開口道:“楚江河,你憑什麼啊?你憑什麼說死就死了?”
我真聽笑了。
江大小姐,難道我死還要向你打報告不成?
警察走上前,語氣帶著安慰說道:“江小姐,請節哀!”
江悅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彷彿我的死對她來說依舊那麼無所謂。
我的心也早已經麻木了,無所謂了,我也不期待她會難過。
警察又對她說道:“現在可以確認這就是你丈夫楚江河了吧?”
江悅僵硬地點點頭,隨後轉頭問道:“你說他是出車禍死的?”
“是的,車禍地點在五一路。”
“五一路?那不是郊區嗎?”江悅滿臉疑惑道。
“對,我們還在車禍現場發現一個行李箱,裡面裝著楚先生的行李,以及從他手機上查出他死之前聯絡了一所希望小學的校長……”
江悅沒有再聽下去了,她搖了搖頭打斷了警察的話。
“肇事司機抓到了嗎?”
“抱歉江小姐,我們找到了那輛肇事車,但是套牌車輛,肇事司機目前還在調查中。”
“這都幾天了?連肇事司機都沒找到?”
警察面無表情道:“這場車禍有很多細節值得推敲,從車禍現場的痕跡來看,那輛肇事車沒有絲毫減速的跡象,這些疑點都讓我們懷疑這不是一場意外事故。”
“你是說人為的?”
江悅愣了愣,又冷笑一聲說:“他這個人怎麼可能會和人結仇?他身邊除了那個柳青以外,就沒别的朋友了,平時也就在家裡,怎麼可能會得罪人?”
“江小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經過我們這兩天的調查基本可以確定是故意謀殺。”
“謀殺?”
江悅又一聲冷笑,她似乎根本不相信會有人殺我。
她哪裡能想到呢,殺我的人還是她心心念唸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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