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空氣裡就異常安靜。
孟津稚剛剛放下的心漸漸提到嗓子,後背不自覺緊繃。
她能站在這,和薑徊說這些話,已經耗費她太多勇氣了。
孟津稚暈倒後,被送往了距離派出所最近的醫院,所以這家醫院不是孟母治病的醫院,但醫生的朋友圈都是相互共通的,她不想有任何風聲傳到她母親的耳朵裡。
而且,她也做好了被薑徊拒絕的準備。
“好。”
孟津稚下意識道:“真的不行……”話音剛落,她才猛然意識到薑徊說了什麼,烏圓上挑的眼睛露出幾分驚詫。
薑徊神色淡淡,“不是補償我嗎?”
孟津稚思緒回籠,面上泛著甜笑,她看著慧姨,讓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帶著薑徊回了病房。
病房是P病房,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供人休息。
孟津稚走得急,床上亂糟糟的,一點都沒收拾。
指尖蜷縮幾秒,她放開薑徊的手,把床面整理好,再回頭看向薑徊。
薑徊瞳孔清冷黝黑,他淡淡掃過床面,眉心不自覺蹙了一下,還是低下頭脫下外套。
孟津稚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
她的手指在他的肩頭遊走,臉頰蹭上男人的肩頭。
薑徊生的高,孟津稚這麼枕上去,還有點費勁,何況,在她的手要環上他腰的那瞬間,薑徊便已經握住了她的掌心,他眉眼淺淡,折著一線褶皺。
“去關門。”
他的話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孟津稚起身去關門,再回來,就看見薑徊睡在床上。
男人長手長腳,躺在病房床,幾乎要躺四分之三,完全沒有給孟津稚留餘地。
孟津稚氣笑了,後槽牙微微咬緊,她強行擠了上床。
病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她渾然不在乎,近乎是身體緊緊貼著男人的身體,體溫相貼,溫度就會極度上升。
孟津稚有點熱,聲音也悶悶的:“你這麼睡,我睡哪?”
薑徊慢條斯理,“不是你讓我過來睡的?”
孟津稚:“我說的睡,是我們——”
薑徊打斷道:“旁邊還有一張沙發。”
言下之意是,她要是睡不慣,就自己睡沙發。
孟津稚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看,像是在確定什麼,再回過頭來,眼圈已經紅了。
然而,卻在下一秒——
帶著男人體溫的被褥掀了過來,蓋住她的頭頂。
窸窸窣窣的聲音入耳。
腰間環上一隻手臂,肩頭觸碰男人沉冷胸膛,他聲音微啞:“要睡就睡,别作。”
孟津稚不服氣,扒拉下被子,還想和他說道。
沉重的黑暗過去,入眼的天光斜斜灑在薑徊清冷眉眼,他閉著眼睛,呼吸壓低,他的睫毛很長,長到在這個距離,孟津稚能夠一根根數清楚,以及看到他眼下的青黑。
很重。
一看就是昨天一夜沒睡。
連軸轉二十四小時,是人類身體難以承受的極限了。
孟津稚再伸手,動作都放輕了不少,指尖撥弄過男人有些過分長的碎髮,别到一側。
片刻後,她也輕輕閉上眼。
空調運作的聲音在呼呼得轉,一切都在遠離。
隻剩下原始的夢鄉。
孟津稚身邊的男人卻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他看著她,眼眸裡絲毫情緒都沒有。
薑徊抬起手,骨節分明的大掌掐住纖細脖頸,貼著皮肉,脈搏聲在指腹下鼓動,隻需要一點距離,他就能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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