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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正式步入春季,百花均在未融儘的殘雪中爭放嬌顏。
君綺羅七個月的肚子看來像要臨盆;而她的害喜症狀居然是從回到君家後才開始。那幾乎讓她下不了床,但她仍堅持要替父親分擔工作;因此君絳絹每天捧著一大堆羊皮捲來到她的小樓討論公事。
事實上,君綺羅失蹤的那幾個月裡,君家的公事全由絳絹接手:這份磨練,使她一脫清純稚氣,不再是個青澀愛玩的丫頭了。
她的二姊夫也因為這理由而對她加以大大嘲弄,直慶幸自己娶的是君家最正常的女人。堂堂一介秀才,頗有點才氣,卻食古不化,常在文人聚會中大加嘲弄取笑君絳絹,使得原本上門求親的才俊文士開始卻步;芳年十七的君絳絹便再無人問津,急得君夫人幾乎快流出淚來。
為此,君絳絹正式與鄭書亭結下梁子,又因為大姊的事,彼此的關係弄得更僵。她常用她「無德」的才學、伶俐的口舌逼得鄭書亭怒氣攻心,隻差沒吐血!
君絳絹有絕對的聰明伶俐,卻學不到大姊沉靜威儀的定力,否則豈會任那書呆子恣意笑弄?像君綺羅,隻要一個冷洌的眼色,就足夠那書呆子躲到牆角去深省自己幼稚無聊的行為了。所以,他對君綺羅縱有再多不齒與輕賤,到底不敢直接挑釁;隻命令妻子不許常與姊妹接觸,以免沾到敗德違常的習性。
杭州的四月,處處皆可入畫,賞春人潮更帶動了杭州的熱絡。
然而開春過後,卻也是君家布行最興的時刻。
君成柳年事漸高,無法負荷太多公事,尤其他最近又忙著救濟災民,開春後的一場雪崩,活埋了山底下一整個村莊;努力搶救後,原本五百多人的村子,隻剩下一百來人,且大多為君家的佃農。光這件事,就夠君成柳分身乏術了。
所以君綺羅堅持要參與公事。
產婆憂心的告訴她,她的肚子太大了,生產時可能有困難,弄不好恐怕連命也會送掉。而她的二孃也以過來人的經驗盯著她比平常人還大的肚子,真的是太大了。才七個月,離產期還有兩個半月,不知道肚子還會大成甚麼樣子。
而她的身子卻因害喜而益加虛弱,連吃的補品都全數吐了出來。
「好了,這些檔案處理完了,等會兒我去商行交代水運事宜。」君絳絹收好卷宗,說著。
「絳絹,你交代總管走趟商行就行了。你一個女孩兒家終究要嫁人,别招人非議才好!」
君絳絹淡淡笑道:「我不在乎了。『君非凡』已遇匪身亡,咱們君家總要有人出頭的。如果嫁人的下場就跟二姊一樣,那我寧願一輩子待在家中。你看,我放掉綁腳的布條了,感覺上很舒服,也不必常常疼得掉眼淚了。」
回家三個月來,君綺羅並沒有與大妹深入的接觸。繡捆畢竟嫁人為妻子,自會與孃家疏遠;即使仍住在君家的產業中,情況依然相同。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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