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先前已經有道場先生在裡邊掛上了符,所以胡宗仁說他的符就暫時不掛了,先進去看看那個先生的符再說。在我做好準備工作以後,胡宗仁打開了那扇掛了鎖的門,接著我立刻閃身入內打開了燈,也就是那種昏黃的燈。胡宗仁在關上門以後,在距離門合縫處大約半米的地方,點上了一根長長的蠟燭。一方面是為了不引起火災,二則是如果有鬼魂想要逃走的話,蠟燭的燭光會熄滅。胡宗仁用火測靈的本事我見識過許多次,不過這傢夥很懶,隻要是跟我在一塊的話,他很少自己測靈,因為他覺得我的羅盤更方便,隻不過師學不同,所以我們都彼此沒有互相學習。在胡宗仁點好蠟燭以後,我察覺到蠟燭的火苗雖然沒有很猛烈地搖晃,但是火苗的頂端卻是朝著室內的方向微微傾斜著。
這其實在某種程度來說,已經證明瞭這個地方鬨鬼了,而且鬼就在我們身邊。因為蠟燭距離門很近,而門是有門縫的,常理下會因為空氣從狹窄地方通過時造成的流動,使得蠟燭的火苗朝著門才對,也就是說,如果這裡沒有鬼的話,蠟燭的火苗應當是對準了門縫的方向的。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摸出了羅盤,毫無疑問,一陣亂跳。
這種淩亂的盤相跟我傳達了兩個意思,一個就是這裡的鬼能量稍大,也許是電影院密閉環境的關係,造成這個空間的範圍裡就好像一個高壓鍋,有東西關在裡頭始終未能出去,或是自己不願意出去,而產生的一種靈動的積壓。因為在以往的案子裡,大多數鬨鬼的屋子或房間,或多或少都有窗戶,那是通風的地方,而放映廳裡卻根本沒有。另一個意思,就是這裡的鬼魂是察覺到我和胡宗仁的到來了,並且目前處於一個比較亢奮的狀態,似乎是有人來了它挺高興的感覺。但是我並未從盤面上讀到目前有幾個鬼魂在周圍,隻是察覺到它的躁動,而這種躁動對於我來說,是會因此而感到不安的。
我儘量靠近胡宗仁,因為此刻我們的位置距離門還比較近,如果出現什麼預料之外的狀況的話,我們想要逃走還來得及。而胡宗仁卻開始用手機的電筒檢視先前那位道場先生掛在門楣上的符咒。接著胡宗仁對我說,其實原本當時要是這個放映廳封閉了7天的話,那麼也許真的就把這個鬼給收服了,大概真如那個先生說的那樣,自己設下了陣卻陰差陽錯地被破掉了,那也許這就是命吧。我問胡宗仁,所以說你看了這道符覺得是有用的對嗎?胡宗仁說,是的,這次請來的道場先生重緣分,下符又準確,一定是個高人,如果有機會,咱們可得拜訪一下,因為他沒用特别厲害的符,不至於打得這個鬼魂灰飛煙滅,但也沒有用那種純製約的符,隻是將其關在裡頭,配以先前八卦銅鏡上的咒文,想要感化這個鬼魂,從這個方式手法來看,應該也不是壞人,所以跟咱們應當是有些對路子的。
我點點頭,對胡宗仁說,那咱們現在慢慢找過去吧,我盯著盤,你盯著我。胡宗仁笑了笑說,盯著你乾嘛,看你那迷人的臀線嗎?也許是因為得意,我在聽到胡宗仁這句話以後還刻意地翹了翹屁股,後來發現我這個行為有些下賤,於是很快恢複了原狀。
我們慢慢沿著入場的小通道朝著裡面走,越是走到開闊處,羅盤的反應也就越具體。這麼說吧,如果說我們剛剛進場的時候,那個鬼魂覺得興奮是因為有人來,因為鬼魂大多很寂寞,或者說有一肚子委屈的話想要說,但是始終找不到人,也沒有辦法形成有效的溝通,所以每一個到來的人對於它們而言都算的上是一個初期的希望。不過因為我們都算行家,而且在進門前後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漸漸地它開始察覺到我們並非一般人,於是大概也猜到了我們此行到底所為何物,對我們產生了一定的戒備。
羅盤依舊旋轉,但是比起之前規律了很多,我的羅盤和一般的風水羅盤有點區别,雖然同樣是天圓地方的格局,但是卻沒有子午線,因為那個對於我來說意義不大,而我甚至不知道我羅盤上沒有子午線,是不是因為當初師父給我這副羅盤的時候刻意去掉的。我隻需要確定好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後,再根據指針南北的轉動而定位鬼魂即可。簡單地說,例如我此刻面朝的位置是正北的話,那麼在沒有靈動騷擾的情況下,指針的南北方嚮應當是和我面朝的方向一致的。假如在我的東北方有靈動的話,指針會轉向那個地方,但是由於慣性的關係,並不會直指那個方向,而是在經過那個方向的時候指針會彈動一下,這一次小小的彈動,就成了我判定方向繼而精確尋找的方式。
而當我和胡宗仁走到開闊處,此刻我們站立的位置已經可以看到絕大部分放映廳內的格局,除了在護欄這一側的少數幾排座位之外,指針已經開始朝著某個方向非常具體的跳動了,我停下了腳步,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在我看來除了一排排座位之外什麼都沒有,也的確如李先生說的那樣,如果不區分號碼的話,這些廳看上去幾乎都是一樣的,除了這個廳的最末一排牆壁上,隻有一個口子。而由於放映室裡的燈並沒有打開,所以此刻以我的角度看來,那個小口子裡邊黑洞洞的,正因為我知道這裡鬨鬼,所以這樣的環境才顯得格外可怕。
我用手肘碰了碰胡宗仁,然後我們又繼續挪動腳步,緩緩朝著出現靈動的方向走過去。如果我沒有計算錯的話,那個地方就是最早的時候李先生說的,那個放映員看見自己後排座上的女鬼的位置,因為方位幾乎是在同一條直線上。在距離那個位置大約兩米左右,羅盤又開始變得不規律起來,這種不規律有種較強的抗拒,就好像是對方知道我們近在眼前,於是對我們發出了警告一般。我告訴胡宗仁,咱們可能不能繼續朝前走了,那傢夥大概就在這裡。胡宗仁轉過身子,從包裡摸出一把香灰,朝著我說的方向撒了過去。
一如我的猜測,在出現了一陣劈裡啪啦類似靜電的火花之後,羅盤上的靈動弱了,那說明它從我們眼前的位置逃走了,掛在牆上的布幔簾子好像是被風吹動了一下,有一個明顯的物體運動的痕跡,最後遠在十幾米以外的大銀幕的幕布上也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敲打了幾下了一樣,發出“啪啪”的聲音,接著一切都安靜了。
我和胡宗仁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裡沉默了十幾秒鐘,胡宗仁問我,現在哪去了,能看到嗎?我搖搖頭盯著羅盤,羅盤幾乎趨於平靜,當我正要埋怨胡宗仁下手太急躁的時候,羅盤開始瘋狂地轉動起來,速度極快以至於我根本分不清是順時針還是逆時針,這種沒有彈動的狀況,隻說明一種情況,它就在我的周圍。我是指,身貼身的那種。
果然在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後脖子上,出現了一種好像被尖尖的指甲抓撓的感覺。癢癢的,但卻差點嚇死了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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