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張弓效能好,或者外觀好的,他能在武器庫裡翻出來好幾個。
蘇明妝看出男子眼神疑惑,便認真解釋,“我不懂兵器,也不知這個弓是否精良。也許它在你眼中是個兵器,但在我眼裡卻好像一首詩、一個象征,一個可以承載我對祖皇帝詩歌的喜愛、以及對祖皇帝人格魅力的崇拜之物。”
“……”
裴今宴看了看女子,又低頭看了看弓——兵器就是兵器,怎麼又成了什麼承載物?難道文人思維,都這般古怪?
這才猛地想起,蘇明妝不學無術的名聲之下,卻是出身蘇家、流著蘇家文人的血。
想到這,裴今宴好奇問道,“你喜歡詩歌?”
“現在很喜歡,雖然我寫不出,”提起自己喜愛之物,蘇明妝免不得多說幾句,“在我看來,詩歌是很奇妙的東西,讓我能忽視與寫者的時間、距離,直接感受他的內心情緒。夜深人靜之時,看著寥寥數字,卻陪著一個人喜怒哀樂,難道不奇妙?”
“……”
作為標準武將的裴今宴,完全感受不到,與一個陌生人一同喜怒哀樂,有什麼樂趣。
倒是覺得,和人酣暢淋漓地切磋一盤,無論輸贏,都很有樂趣。
“你喜歡詩歌嗎?”蘇明妝問道。
裴今宴,“喜歡。”
蘇明妝笑著點頭,“對嘛,怎麼會有人不喜歡詩歌呢?何況裴將軍學問這麼好,定是擅長詩歌的。”
裴今宴微微皺眉,很想解釋——他真的不擅長學問,能熟讀四書五經,是因為母親深入淺出的註釋,以及單純他記性好。
卻想起另一個問題,“你從前就有這麼多主意?我指的是提出販賣禦賜之物。”
“是,從前我雖不學無術,但鬼主意不少。父親便經常批評我,說我腦子沒用在對的地方。”
裴今宴瞭然,“那你從前也喜歡詩歌?”
“不喜歡,我從前沒什麼喜歡的東西。”蘇明妝回憶起從前渾渾噩噩的生活,本來愜意的心情,瞬間低落下去,也沒了聊天慾望。
“不聊了,還是做正事。”蘇明妝面色認真起來,“這個架子上,都是祖皇帝禦賜之物?”
“是,這裡是祖皇帝登基之前,帶兵打仗時賞我家高祖的東西,多為兵器佩劍之類。”說著,伸手一指另一邊,“那些是祖皇帝登基以後禦賜的。”
蘇明妝順勢看去,果然見鐵架子另一端,皆是造型各異的名貴寶物。
之後不再言語,專心挑選起來。
裴今宴在距離女子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跟著,心中不免懊惱——剛剛氣氛輕鬆融洽,為何一下子又不開心了?
從前聽霍躍說,女子喜怒無常不好哄,現在發現,確實如此。
就在蘇明妝一件件仔細翻看挑選時,後面那人,又開始覆盤,回憶剛剛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隨後,雖然沒發現自己哪句話失言,卻回憶起另一個細節,“你說,讓我把你的人蔘還給你?”
蘇明妝拿起一個紙扇,小心翼翼地翻開。
因為年代確實久了,哪怕當時結實的紙扇,也發黃髮脆,若不小心,極易損壞。
“我隻是吐槽一句,不用還。”
“還。”
裴今宴走到架子的一處,從上面取來一隻小巧匕首,“這個匕首叫冷月,也是祖皇帝登基前禦賜,不知能不能抵你那根人蔘。如果不行的話,你可以再挑幾件。”
蘇明妝一愣,驚愕地轉過頭來,“送我?”
“是。”裴今宴將匕首遞了過去。
蘇明妝內心激動地接了下,卻見,其刀鞘是由檀木所製,表面經過歲月摩挲,散發著古樸而深沉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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