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永遠都不會知道,如今的她,承受能力強得可怕。
夢中的經曆,將她承受力拉扯到外人無法想象的程度,現在别說有人指她鼻子罵,便是突然跳出來打她一頓,她也不會生氣、委屈。
能反擊便反擊、能報仇便報仇,如果反擊和報仇都做不到,那就算了。
生氣有什麼用?日子還得過,仇人也不會掉一塊肉,隻有自己心裡不舒服。
蘇明妝把麻木狀態隱藏起來,故意用無憂無慮的模樣,笑嘻嘻地拉住母親的手,“您别一驚一乍好嗎?我是誰?我可以蘇家的女兒,誰敢讓我委屈?今天是望江樓開業的日子,我忙完,便回來看您了。”
蘇夫人又仔細打量女兒一會,見其確實沒有委屈的模樣,這才鬆一口氣,“傻孩子,為娘……算了,我們進去說吧。”
女兒是怎麼嫁進去的,蘇夫人如何不知?又如何不擔心?
進了房間,坐上了軟榻。
蘇夫人問,“說吧,你突然回來,有什麼事?”
“沒事啊,就是今天望江樓太熱鬨了,熱鬨到我想家,想和全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說著,開始撒嬌地搖母親的手,“孃親,今天做一些女兒愛吃的菜,再把哥嫂都請來好嗎?我好想你們。”
蘇夫人對女兒那一聲“孃親”全無抵抗力,笑道,“好好好,蘇大小姐發話,誰敢不從?不過話說回來,我讓廚子給你手把手培養出來個廚娘,你帶過去吧,這些日子沒吃到可口的飯菜,都瘦了。”
“别了,培養出來也得幾個月,再有幾個月,我就回家了。”
“……”
蘇夫人被噎住——想女兒歸想女兒,但當孃的,還是希望女兒婚姻美滿,不想讓她和離。
蘇夫人歎了口氣——算了,女兒剛開始變好,現在儘量别招惹她,待她性格穩定後,再好好勸勸女兒,儘量别和離。
那安國公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客觀地說,其無論能力、外貌還是人品,在京城絕對數一數二,打著燈籠也難找,和離後,以後也很難找到比安國公更好的男子了。
傍晚。
學士府主院。
碩大圓桌擺在中央,一家老小圍坐一圈,桌上擺的都是蘇明妝喜歡的菜。
沒人反對,畢竟蘇明妝嘴巴出名挑剔,她喜歡的菜,沒人不喜歡。
蘇明妝左邊是母親,右邊是大嫂,兩個人不等佈菜丫鬟夾菜,便一直往蘇明妝盤子裡夾,還叮囑她多吃一些。
好多次,蘇明妝都險些哽咽出來,
又怕父母擔心,隻能一邊吃菜一邊偷偷想另一件事,靠分散注意力,來抵抗衝入鼻腔的酸意。
她今日回來,可不是單純想家,而是打聽裴今酌參軍一事……突然,她腦海中猛地出現一個資訊。
緊接著,某個預感被牽連出來,讓她無法忽視。
她抬眼看向正在用餐的家人們——蘇家為書香門第,一舉一動都有禮儀。
這樣非正式的團圓飯,雖用不著“食不言”、也會一起聊天,但和其他家那般暢聊還是不同,隻偶爾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上幾句,大多數時間還是安靜吃飯。
便是嫂子們照顧孩子,也都是輕聲細語。
蘇明妝眼神閃了閃,之後狀似隨意地問道,“父親,您知道朝中有位馬大人嗎?他是什麼職位?”
蘇明妝的問題,一下子引起眾人注意。
老大蘇錦言問道,“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好奇。”蘇明妝含糊回答。
“好奇,也有個原因吧?你一個後宅婦人,如何能聽說朝廷命官之事?快說出來,休讓家人擔心。”蘇錦言語氣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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