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聽說市公安局長武長雄都跑來縣裡主持破案了,驚訝得嘴巴張開就再也合攏不上,良久問道:“那你知道歹徒的最終藏身之處嗎?”
秦陽搖頭道:“還不清楚,我對白窪鄉的瞭解程度,也不過是從青燕路上所窺到的那一斑。我打算先去流景鄉我二姑家,叫上我一個表兄,讓他這個當地人帶咱們去白窪鄉尋找歹徒可能的藏身處
王濤點頭道:“有本地人領著就行,咱哥兒倆就不至於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了
秦陽默默思考,歹徒會帶著康亦璿藏到村裡哪個地方,可剛思考沒一會兒,曹君怡就打了電話過來,聽她底氣不足的問道:“你在哪呢?我已經回縣城了,但沒敢露面,怕一露面就真被康家人抓走
秦陽道:“嗯,你最好别露面,免得康家真埋伏了這個後招。我現在不方便見你,你就按你先前打算的那樣,去找你爸,勸說他釋放康亦璿
曹君怡淒切說道:“他不讓我去找他,也不說他在哪,隻讓我回京躲起來……現在你又不見我,我無處投奔,就跟被全世界拋棄了似的,孤家寡人一個,我好難受啊……”
秦陽張嘴就想說,“你爸駕車往省城方向逃了”,可這時腦中忽的閃過一道靈光,暗叫不對,曹金可是前天就躲出去了,又怎麼會今天才開始往外跑?而且他應該明白,警方能夠通過他今天給康繼福打的那個電話獲悉他的位置,他又怎會自己暴露自己呢?瞬間醒悟過來,他是借那個電話轉移警方的注意力,以便更好的隱藏他自己。
“這麼分析的話,他並沒有外逃,就算外逃也不會離開青山縣太遠。也就是說,他有可能潛逃回了燕都縣白窪鄉的老家。這一點也能從歹徒劫持康亦璿竄逃至白窪鄉方向分析出來,因為曹金隻有把她抓在身邊才能保證安全,也能保證在魚死網破之際先殺掉她!”
想通此理,秦陽心間豁然開朗,對曹君怡道:“我知道你爸藏到哪去了,你熟悉你們曹家在燕都縣的老家嗎?”
曹君怡道:“以前我倒是跟我爸回去過幾次,談不上熟悉,勉強認得路,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爸躲到那去了?咦,你怎麼知道我們曹家的老家在燕都?”
秦陽道:“你别管那麼多,趕緊開車過去,咱們在青燕路你們老家村子的村口處彙合,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曹君怡懵懵懂懂的答應下來,懷著滿心的疑問自行趕奔白窪鄉不提。
秦陽放下手機,興沖沖的對王濤道:“不用找我表兄當嚮導了,讓曹君怡帶咱們過去。另外我剛想到,曹金也躲到白窪鄉避難去了將自己剛才的分析跟他講了。
王濤皺眉道:“你别高興得太早,就算咱們能順利找到曹金和康亦璿,又儘管你跟曹金父女都有交情,但現在康亦璿對曹金來說是護身符一樣的存在,他能憑你兩句話就放了康亦璿麼?曹君怡跟他求情他都不答應,更何況是你這個外人?”
秦陽面色陰沉似水,緩緩說道:“人情不頂用,就動用武力唄,不然我為什麼讓你帶槍過來,總之這次一定要救出康亦璿來,我已經跟她爸打了包票了
王濤苦笑道:“大哥,曹金身邊打手很多的,我手裡這一把槍怕是打不過來
秦陽道:“曹金這次是回老家藏匿,身邊不會帶很多人的,否則就被村民發現了。我估計除去那兩個抓走康亦璿的歹徒外,他身邊也就隻有一兩個貼身保鏢。這樣,我跟曹金初次照面的時候,你不要露面,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王濤點了點頭,道:“這樣可以,說不定我可以不費一槍一彈,就把康亦璿給救出去呢
“那樣是最好秦陽說完歎了口氣,老天爺豈會讓人如此輕易得償所願呢?
同一時間,位於白窪鄉西北群山中的一個半山腰上,一座規模不大的寺廟安靜的隱沒於濃重的夜色下。
這座寺廟隻有四個建築:山門,前殿,後殿和禪房,山門上刻著三個大字“靈泉寺”,前殿和後殿都是漆黑無人,隻有禪房第二間亮著燈,屋內曹金正跟本寺主持對談。
那主持年紀與曹金相仿,身材瘦高,貌相粗惡,乍一看不像什麼好人,但面上又隱隱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慈慧之意,眼神也清澈仁和,似乎是個得了幾分道的高僧。
隻聽曹金冷笑道:“我給康家管家打的那個電話,是讓手下帶著我的手機卡,開車跑到省城附近,用我提前錄好的音,打給他的。康家和靖華公安局那群蠢豬,肯定已經被騙回省城去了,就算他們沒上當,也絕對想不到,我躲到了青山縣隔壁的燕都來,更不會想到,我把自己和康家那小娘們藏到了寺廟裡來
那主持聞言苦笑,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曹金又不無得意的自誇道:“老弟,你說我是多有先見之明啊,十多年前就已經料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在給你翻建這座靈泉寺的時候,提前佈置好了退路。而且我在你這裡佈置好了十多年,從來都沒動用過,直到這次處於絕境了,才過來啟用這處藏身地。就我這算計,别說是靖華警方了,就算是全國警察都出動,怕也沒一個人能想到我會躲到這裡來
那主持苦笑道:“是啊,哪個警察會想得到,他們要抓的人會帶著人質藏身到深山古寺裡面?”
曹金傲然說道:“康家以為我隻是個小縣城的土霸王,既沒見過世面,也沒有腦子,他們動動手指頭就能把我摁死,可他們就不想想,我真那麼好對付的話,能一路走到今天,在偌大的青山縣稱王稱霸嗎?哼!”
那主持問道:“那大哥你真的打算,挾持著那位女施主過完餘生嗎?”
曹金搖頭道:“當然不會了,一來康家肯定不會放棄營救她的,二來她始終都是個累贅。我隻是暫時利用她逼迫康家收手,等局面不那麼緊張了,我就會放了她,然後逃到海外。康家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去外國抓我吧
那主持緩緩點頭,口唸善哉善哉。
曹金看他佛言僧語、木訥莊嚴,跟出家前那個快意恩仇、勇武剛烈的兄弟已經判若兩人,心中一陣陣鬱悶,知道跟他已經不是一路人了,也就沒必要再跟他找話說,起身道:“行了,我不打擾你坐禪了,安撫洞裡那位大小姐去了說罷走出禪房。
那主持目送他走向後院,表情悲憫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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