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扳指裂開紋路,蕭璟低眸瞧了眼,心下自嘲不已,暗道自己養氣功夫真是越來越差,遇上那女人,總難免動氣。
其實何必呢,有的是方法讓她吃個教訓也長長記性。
不是想跑嗎,不是想逃嗎,不是想和她的女兒生活在一處嗎,不是連沈硯都不忍心讓他殺嗎?
那他就讓她看看,費儘心思地逃跑,能有什麼好結果。
也正好趁此機會,把沈硯這礙眼的東西給徹底處理乾淨。
至於陳晉,叛主的奴才,更該千刀萬剮。
蕭璟沉眸將那碎裂的玉扳指收進袖中,這時,外頭一個護衛趕了回來。
這護衛是早先,留在蕭璟撞見雲喬女兒的那繡坊門前的人。
在蕭璟走後,去繡坊裡打聽查探,從繡坊得知那婆子是預備往繡坊賣繡品。
“主子,屬下從繡坊處得知,那婆子是想往繡坊送繡帕賣,今日那間繡坊,是皇商李家的一處產業
蕭璟聞言垂眸思量了番,招手吩咐護衛道:“去李家跑一趟,向李家少東家,借他繡坊一用
舟車勞頓下,蕭璟也早已疲憊,他揉著疲憊的眉心,吩咐完護衛後,便歇在了姑蘇知府備下的客房內。
姑蘇衙門的客房自是不必京城東宮裡高枕軟臥,卻也要比西北軍營裡舒服許多。
何況蕭璟總算找到了人,懸著的心落了大半。
他也以為,這一覺,必定沉沉安眠,好睡無夢。
卻沒成想,做了個,他許久之前,做過的夢。
那時許久之前,他讓人送雲喬先行歸京後,自個在江南留駐時,做的一場夢。
夢裡京城私宅,雲喬睡在他床榻上,有一個男子的手,握著她腳踝,姿態親密。
那時,蕭璟的夢裡,隻是那一雙陌生的手。
他知道不是他,卻不知曉是誰。
可這一次,夢境裡,他看到那人的臉。
是陳晉。
……
明月透進窗內,蕭璟猛然睜開了眼。
那雙眼睛,沉寂中隱帶濃濃血腥。
陳晉。
蕭璟臉色極其難看,想到夢裡那雙,握著雲喬光裸腳踝的手,便恨不能剁了那人的手腳。
他喉間乾澀,披衣起身,在月色中踏出了房門。
帶了兩個西北出身的臉生護衛離開了知府衙門。
臨行前,還特意戴了個玄鐵所製的面具。
重又回到了他今日來過,又離開的雲喬住處。
此時月上中天,大門緊闔,盯著此地的護衛早在得了蕭璟要來的訊息時,便往宅子裡各間房內都吹了迷香。
蕭璟踏上門前石階,抬手推開院門,如入無人之境。
內室裡,雲喬抱著女兒早已睡熟,眉心卻盈滿愁緒。
蕭璟背月而入,緩步往床榻邊走去。
睡夢中的雲喬,似是感知到危險逼近,眉心蹙得愈發的緊,抱著懷中女兒的力道,也是越發大。
小丫頭被抱得不適,扭著身子撲騰,卻也未曾醒來。
蕭璟立在房中,藉著月光,打量著周遭,而後,點燃了房中燭火。
燈燭大亮,雲喬和女兒都嚶嚀了聲。
好在那迷香的效用尚在,即便燈光大亮,也沒能讓她們母女二人醒來。
蕭璟手中拿著燈台,視線仔細的掃視著這院落裡。
並未看見有男子生活的用物。
他面色稍緩,卻突地在繡筐裡,瞧見一個繡殘了荷包。
那荷包的布料偏粗硬,那是濃暗的青藍色,上頭繡的式樣也是青竹,一看便是給男子所繡。
隻是上頭染了幾滴血珠,繡到一半便擱置了。
蕭璟一手握著燭台,一手從繡筐裡拿出那錦囊,低眸看著,臉色半明半暗。
他一邊想,她做繡活謀生,這東西,或許不過是賣給繡坊的物件罷了。
一邊又忍不住的想,除了賣給繡坊外,她有給她身邊親密的男人做過嗎?
陳晉?亦或是沈硯?
蕭璟沒有答案,靜默片刻後,陰著臉,將那錦囊砸入繡筐。
這一砸,失了力道,竟不小心將繡筐從桌案上砸得掉落在地,猛地撲通了聲。
床榻上的雲喬似是被這動靜嚇到,睡夢中身子劇烈一抖,眼簾跟著顫動起來。
眼瞧著,就要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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