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皎皎仰頭看向顧錚,烏溜溜的眸子轉了轉,“我頭不疼了也不發燒了,我不想住在醫務室,吃不好睡不好的,我們回家屬院吧!”
趕緊回去,她想搞事了!
顧錚卻將視線移向華仲遠,眼神詢問:人都走了,你還不說嗎?
華仲遠面露糾結,近鄉情怯,這種複雜的心境用來形容人也是一樣的。
池皎皎聰明、能乾、有主見,和池蘭香那種帶有目的、貪慕虛榮的人不同,她如果知道自己曾對她母親做過那種禽獸不如的事,還認錯了女兒,會不會怨恨他?
一旦挑破,他害怕連現有的溫馨和睦都失去。
華仲遠摸到口袋裡的玉佩,手握緊又鬆開,“小顧,聽皎皎的,我讓小張開車送你們回去。”
顧錚沉默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可明明聽懂了意思,卻在收拾完東西後說道:
“華教授,您不是也要回宿舍,順路一起,免得小張跑兩趟。”
華仲遠內心煎熬,左右為難,“這,好吧,那就一起。”
池皎皎要這還看不出兩人的眉眼官司,就真的被木棍砸傻了。
但她也挺能忍的,一路上憋著沒問,時不時通過後視鏡和顧錚對視,又狀似無意地扭頭觀察華仲遠。
這兩人,究竟揹著她藏了什麼小秘密?
到了家門口,池皎皎準備下車,顧錚本想過來扶她,卻在看到繞過車尾小跑著過來的華仲遠,故意放慢了動作。
池皎皎摸了摸鼻子,科研大佬跑著過來扶她下車,她的派頭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顧錚衝駕駛室的小張使了個眼色,“我們和華教授有事要談,你先歸隊。”
“是,首長!那我先走了!”
提前下班的小張油門一踩,車輪子跑得飛快。
“華教授,外頭風大,我媳婦不喜歡,進屋坐。”
華仲遠被顧錚略帶強硬地請進了屋。
他之所以冷臉是誤以為華仲遠不想認池皎皎,殊不知後者哪裡是不想認,他是太想認卻不敢認。
直到屋裡火炕燒起來,池皎皎喝著顧錚泡的麥乳精,懷裡揣著暖手袋,終於忍不住了。
“說吧,你們究竟有什麼事瞞著我?”
一個兩個,都奇奇怪怪的。
“放心大膽地說,我心理承受力很強,隻要不是你們互相看對眼,我都能接受。”
“咳咳!!!”
華仲遠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嗆得不輕。
顧錚默默放下已經端到嘴邊的搪瓷缸,無奈看了眼池皎皎。
媳婦啊,這可是你親爹,嗆死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華仲遠被這麼一刺激,心中顧慮莫名淡了不少。
他調整好情緒,將玉佩拿出來放到池皎皎面前,“皎皎,這件事說來話長……”
“滴答——”
“滴答——”
手錶指針被推著倒退回十八年前,又被時間帶著回到現實。
華仲遠說完,見池皎皎垂著眼睛臉色不明,心裡有些慌。
“皎皎,是我對不起你母親,當時我喝多了兩杯,我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等下!”
池皎皎打斷他的話,抬眸直直看向顧錚,“這橋段,是不是有一點熟悉?”
顧錚驀地回想起兩人初見時,天雷勾地火的幾次戰況,耳根發燙,眸中掠過不自然。
何止熟悉,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套路。
“什麼熟悉?”華仲遠不解道。
對方到底是長輩,池皎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嚴肅正經:
“咳咳,那什麼,按照生理學來看,男性在醉酒情況下是做不成那事的,聽你描述當時不受控製的反應,恐怕是中了池家的圈套。”
“給人下母豬配種用的催情藥,是池家人的慣用伎倆,正好你倆都是受害者,要不深入探討一下,說不定中的還是同一個牌子的藥呢。”
不是她為華仲遠開脫,而是當年的華仲遠借宿池家,就等於小肥羊洗乾淨送進狼窩、金疙瘩掉進了熔爐,不把他骨頭渣子嚼碎了吃掉,都算池家人有良心。
華仲遠半晌腦子才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向顧錚,“你也!?”
顧錚嘴角緊抿,悶悶嗯了聲。
讓兩個男人討論那種事,也就小媳婦這個虎的想得出來。
當年的事一直都是華仲遠的心結,驟然得知自己可能是被陷害的,五味雜陳。
他將顧錚喊到院子裡,兩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尷尬神情,卻還是要硬著頭皮一問一答。
華仲遠負責問,顧錚負責嗯。
池皎皎也沒閒著,兩隻腳替他們五趾抓地,一人一套三室兩廳。
不過尷尬的氛圍沒能持續多久,院門就被敲響,傳來人聲。
池皎皎抱著暖手袋出來,“薛家振?他不是請假回首都探親了嗎,怎麼找到我們這來了?”
華仲遠有些心虛,“池蘭香冒名頂替你的身份,要跟薛家振結婚,他也許是因為這件事過來的。”
結婚?
池皎皎輕挑眉梢,肚裡壞水咕嘟咕嘟直往外冒,她湊到華仲遠耳邊嘀咕起來。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