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製不住的往旁邊吐出一口血,然後眼前一黑……
這一幕來得太突然,冷靳言先是以為她在裝,結果轉動輪椅靠前,看清楚地上一灘血,心像是猛得被人扯了一下。
……
第一醫院。
醫生望著坐在輪椅上,臉色陰沉的男人,頂著巨大的壓力述說情況:“病人是氣急攻心,加上最近沒有休息好,受到外力所傷,動了胎氣,才會咳血暈倒。”
冷靳言冷冷一笑:“就掐了下脖子就能咳血?”
醫生望著病床上暈迷的唐小小,那細白的脖子上明顯的紅印,不敢作聲。
站在輪椅後面的許特助隻好開口:“那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醫生這才擦了擦頭上的汗,謹慎的說:“隻要打上一劑安胎藥,再休息一會就能醒來。”
‘安胎’二字,讓診室的氣溫一下子降了下來。
冷靳言面容冰冷的吐出一個詞:“打掉。”
醫生愣住,像是沒聽清。
許特助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可想著唐小姐這個孩子都不是BOSS的,於情於理,似乎都不該留下。
可人還沒有醒,就這麼趁著她昏迷之際打掉,會不會……
“還愣著乾嘛!給我安排手術,馬上打掉!”
醫生被這麼一吼,也回過神,不敢多問,趕緊轉身出去準備。
許特助陪著一塊去簽字。
諾大的病房,隻有冷靳言轉動輪椅的聲音。
空氣中散發著消毒水的氣息,床上的女人纖細而消瘦,小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秀眉似乎因為不適而微微蹙著,顯得脆弱極了。
這樣的一幕,任誰看到都會有些不忍。
可越是這樣,冷靳言就越是憤怒。
他最恨的就是裝可憐跟欺騙。
當初就是那個女人用了這兩招,引得父親鬼迷心竅,害得他成為一個人人恥笑的殘疾。
想到這,他握緊病床的把手,發出‘吱吱’的聲音。
刺耳的聲音,讓床上的人兒緩緩地睜開雙眼。
周圍白色的一切,讓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小臉帶著懵然的純淨。
直到她看到冷靳言,像是平靜的叢林中,突然進入一頭野獸。
她的瞳孔猛得縮了一下,本能的害怕。
這樣的反差,讓冷靳言立馬感覺到不悅,冷譏道:“醒了,不裝了?”
唐小小咬著唇,沒有說話。
她心知在冷靳言的眼裡,自己就是一個愛裝,愛說謊,愛慕虛榮的女人。
解釋不了,她乾脆沉默。
可很快,她看到一同進來的醫生跟許特助,後面還跟著兩個護士,推著放著很多醫療器材的車子,上面有手術刀,消毒布各種東西。
她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
“我不要!”
她臉色白得跟紙一樣,起身要下床,可很快被護士們強行按在床上。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打掉他!”
無論她怎麼呐喊,怎麼胡亂的揮手阻止他人的靠近,她還是沒有辦法逃離手術檯,最後流著眼淚看向冷靳言,“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打掉他……”
冷靳言沒有一絲波動,眼神一如即往的冷漠。
唐小小像是溺水的人,開始朝著旁邊的許特助,以及醫生求救。
“求求你們,不要……”
許特助不忍的轉過頭。
醫生看了一眼冷靳言,見對方沒有喊停的意思,隻好取出麻醉劑朝著唐小小走去。
原本還在激烈反抗的人,在手臂紮了一針之後,帶著絕望閉上雙眼,眼尾留下一行清淚。
————
冷清的夜晚,帶著無限的寒意。
唯有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亮著。
許特助瞧著自家總裁面如冰霜的神色,腦海閃過剛才唐小姐暈過去,冷少立馬質問醫生在乾嘛時的怒意,總覺得……冷少對唐小姐並非那麼冷漠。
他一時沒忍住:“冷少,我看唐小姐真的挺可……”
求情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被一道淩厲的目光掃了過來,像是冬日裡一桶冰水迎面澆上頭,立馬清醒打了一個冷顫。
他是要勸冷少留下那個不是自己的孩子
這種事,哪個男人願意?
冷靳言眯起眼眸:“你想說什麼?”
“沒,沒什麼。”許特助顫著聲音,趕緊搖頭否認。
心想自己怎麼突然就婦人之仁了。
看來剛才還是被裡面那淒厲的一幕給影響了,他壓了壓內心的不忍,讓自己别發不必要的善心。
冷靳言收回視線,看似冷漠的面容下,握著輪椅的手卻微微的收緊。
他不明白。
為什麼腦海總會閃過那女人流著淚懇求的畫面。
梨花帶雨,揮之不去。
明知道她在裝可憐,可還是控製不住的產生一種懷疑自己的念頭,他這樣做真的對嗎?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戴著口罩的醫生走到冷靳言的面前,額頭上滲著薄薄的一層汗,像是遇到焦急的事。
他懼於冷靳言的威信,但醫生的職責讓他無法沉默。
“冷少,手術遇到一個問題。”
“她醒了?”
醫生搖頭,說:“我們要進行手術的時候,用探視鏡發現病人的子宮膜非常薄弱。如果強行手術,很容易導致子宮收縮不好,靜脈瘺引起大出血。”
冷靳言眉頭狠狠地皺了下。
想到女人蒼白如紙樣的模樣,心口像被一根細線扯住,他脫口而入一句:“有生命危險?”
醫生不太敢直視他鋒厲的冷眸,點了點頭:“從醫學上說,大出血加上病人身體虛弱,很容易就導致難產而……死。”
‘死’字一出,周圍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醫生艱難詢問:“冷少……手術還要繼續嗎?”
冷靳言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骨節泛白,幽暗的眸色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許特助因為方才求情不成,篤定冷少肯定會堅持打掉孩子。
便對著醫生說:“繼續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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