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耳畔傳來了管家長長的歎氣聲。
“小姐,您可算醒了。昨天您在台上昏倒後,先生覺得您是故意想破壞訂婚宴,特别生氣,您最近還是安心養病,不要去招惹他了。”
聽著管家的殷殷勸誡,林蔚雨嘴角浮起一個苦澀的笑。
“忠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不舒服……”
話音未落,虛掩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顧宴年板著一張臉走進來,聲音裡滿是冷意。
“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你為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壞我的好事,前天故意吹了一夜的冷風好讓自己發燒,真是苦心孤詣。”
聽著他這篤定而暗諷的語氣,林蔚雨驀地想起得知他要訂婚那晚的事情。
她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求婚現場,一個人在外遊蕩著,不知該去向何方。
那夜的風有多大,露有多重,她根本不記得。
她隻記得夜色裡摔得青青紫紫的腿,哭到腫脹快要睜不開的眼睛,和那顆慢慢涼下去,凝固成冰而後粉碎的心。
比起從前的種種忽視,他此時對她真心的踐踏,更讓林蔚雨心痛。
她再也忍不住,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裡滿是自嘲。
“你是覺得我喜歡你,所以不管我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刻意為之的嗎?”
顧宴年沒想到她還敢把喜歡掛在嘴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告訴過你,不許說這種話!還有,你那不叫喜歡,隻是情感認知障礙。”
因為生氣,他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度,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清楚。
慢一步進來的江雪韻見他又生氣了,連忙挽住他的手,一臉嗔怪地看向他。
“又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凶,别嚇到蔚雨了,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和她計較什麼。”
有她在一旁安撫,顧宴年的怒火才慢慢平複下來,但看向林蔚雨的眼神還是帶著寒意。
“這次有雪韻幫你說話,我不和你計較,但你也不小了,該懂點事了,不能永遠這麼任性!”
任性?
這些年她做過唯一的任性的事情,就是喜歡他罷了。
可他不要她。
所以她也放棄了。
顧宴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扶著江雪韻坐下,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中。
眼看著房間裡的氣氛要冷下來,江雪韻拿起一個橘子遞到他手心,撒嬌要他幫忙剝開。
他接了過來,剝開橙黃的外殼,又將橘子上的脈絡清理乾淨。
像伺候病人一樣分開一瓣,喂進她嘴裡。
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恩愛模樣,林蔚雨沉默著,一言不發。
若是以前的她看見這幅畫面,或許會傷心地直接跑開。
但現在許是要離開了,她也沒那麼難過了,隻移開眼裝看不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蔚雨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伸手拿過來,看見是付知珩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
“蔚雨,學校這邊的手續都辦妥了,等你辦完護照我們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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