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接到楊助理的電話,說顧宴年回機場到路上出了車禍進醫院的訊息時,林蔚雨是懷疑過真假的。
但在她的印象裡,他不像是會用自己的性命撒這種謊的人,便半信半疑收拾好東西,準備去看看。
一下樓,她就被守在門口的楊助理推上了車。
一路風馳電掣,助理聲淚俱下地和她哭訴著車禍現場有多慘烈,老闆傷得有多重。
結果一落地居然是在酒店,林蔚雨這才知道自己是真上當了。
她深感不妙,正想找機會逃走,助理卻能用職業生涯發誓,懇請她上路走一趟。
從前林蔚雨就頗受她的照拂,對她也是心存感激的,也不想為難她,隻好硬著頭皮上了樓。
一推開門,看見端坐在沙發上完好無損的顧宴年,林蔚雨打消了最後一點疑慮。
“一定要這樣騙我嗎?小叔。”
說這話時,她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滿臉都是失望。
顧宴年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起身走到她身邊,定定地看著她。
“跟我回去,就當這兩個月裡,什麼事也沒發生。”
聽見這話,林蔚雨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語氣分外冷淡。
“我學不會自欺欺人,也不想再為往事耿耿於懷,小叔,我們都往前看吧。”
顧宴年的心猛的跳了跳,那股熟悉的煩躁感又一次湧了上來,讓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手。
“你就這麼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你忘了三年前你說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林蔚雨很少聽他提起三年前這幾個字眼。
她知道,在他心裡,她向他告白的那一段記憶,是不可觸碰的禁區,所以鮮少提及。
如今聽到他說起那些舊事,她心底也升起了一些疑惑,企圖繞開這個話題。
“我那時候還小,又喝了酒,說了胡話做不得數。”
聽見胡話這個詞,顧宴年眼神一凝,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你當時可清醒得很!”
林蔚雨被他這咬牙切齒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往牆角縮了縮。
“再清醒,也隻有十八歲,分不清親情和愛情是很正常的吧。你那時候喝得酩酊大醉都拒絕了我,這些年又以身為範想點醒我,我再不懂點事,又怎麼對得起你的一片苦心呢?”
顧宴年怎麼也沒想到,這些話會從她嘴裡說出來。
他看著她想要和他劃清界限的堅決態度,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忍不住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好了再說。”
林蔚雨不知道他這又是再發哪門子瘋,也懶得再想,直接脫口而出。
“我說,我以前鬼迷心竅,對小叔你起了不該有的意思,是我錯了,現在我已經改邪歸正了,真的把你看作我的長輩,並向你送上一句誠摯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以前犯的渾。”
她一字一頓,聲音清楚而明朗,同他宣告著,她心中所想。
而每一個字,都和顧宴年設想的內容差之千裡。
他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出一絲一毫撒謊的跡象。
可任憑他把雙眼看穿,不敢眨眼,最後睜到生理性的眼淚湧出來時,也沒有瞧見任何偽、心虛的痕跡。
他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
這一次,林蔚雨並沒有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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