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損傷並不嚴重,沒有傷到根基,服了藥,養些時日就好。
她穩得住,可陣外的人,卻是穩不住了。
“辛?”君心道一聽這個姓,眼皮便一陣狂跳。
辛這一姓氏在宗內可並不多見,而不巧,近日宗內鬨得沸沸揚揚的休書事件中,另一個主角,剛好就是此姓。
又偏偏這麼趕巧,明鏡真人、輝月道人都出現在了這裡。
如此一來,吞天峰內那一位的身份,自然就不用多說了。
隻是……
“她怎麼進了吞天峰?”君心道臉上掛著大寫的不解與困惑。
不僅闖進了吞天峰,而且還和明鏡真人動了手。
那人的實力有這麼強嗎?
君心道想了想,也隻記得傳言說,這位天賦平平,百年才築基。
可一個築基的修士,居然敢硬剛化神?
關鍵是,還真的成功了!
他偷偷瞄了眼青絲淩亂,形象狼狽的今遲越,心道:過去可從沒見過明鏡真人這副模樣。
今遲越清冷的容顏瞬間繃緊,眸光晦暗,似有怒意閃爍。
見此,君心道更驚了,直言不諱:“難道你也不知?可她不是你的道侶嗎?你怎麼會不知道的?”
今遲越被他問得臉色越發難看,隻覺得字字紮心。
“此事待她出來後,我自會查明。”他沉聲道,語氣十分冷硬。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戒律堂兩位長老身上。
對這兩人的性子,他也瞭解。
剛正不阿,鐵面無私。
這次辛瑤的確壞了規矩,而且她的性子,也該壓一壓了。
想到剛才的事,他再無一絲猶豫。
“辛瑤擅闖吞天峰,觸犯宗規。之後我會親自押她去戒律堂,交由兩位長老處置。”
這話一出,君心道三人臉上皆浮現出驚色。
辛瑤的身份有些特殊,她雖然是皓月峰的人,但並非皓月峰弟子,而是以今遲越道侶的身份,留在峰內。
這事他們這些宗內的老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若今遲越要護著她,大可以替她開脫,戒律堂管的是雲宗的弟子,她不是雲宗弟子,又是初犯,看在皓月峰的面上,輕拿輕放也說得過去。
可他們都沒有想到,今遲越竟是一點要護著人的意思也沒有。
“這……”君心道訕笑,打圓場:“倒也沒這麼嚴重。”
“規矩如此,當如何處置就該如何處置。”今遲越態度決絕,這次他是鐵了心要磨一磨辛瑤的性子。
再一味地縱容她下去,今後不知她還要闖出多少禍!
而且她到底是皓月峰的人,是他的道侶,就算進了戒律堂,也不會吃太大的苦頭,隻是稍作懲戒而已。
他沒有壓低聲音,甚至用上了靈力。
就是要讓辛瑤也聽見,讓她知道,他對她很失望!
而辛瑤也的確是聽見了。
她停下調息,冷笑著隔空對上今遲越投來的目光。
“今遲越,你是不是修煉修傻了,連人話都聽不懂了?我說了,我已不是你的道侶,更不是你皓月峰的人,想押我去戒律堂受懲,你還沒這個資格。”
好狂妄的口氣!
君心道三人豁然抬眼,看向辛瑤的目光滿是震驚。
今遲越修長的身軀猛地一震。
女人極力撇清乾係的話語,讓他心底某個角落宛如針紮了一般,泛起一絲絲刺痛的同時,心中更是怒意高漲。
周琳琅見狀,立刻添了把火。
“辛姐姐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難道你忘了,你能進雲宗,能站在這裡,靠的全都是師兄嗎?你不是我雲宗弟子,若沒有道侶這層關係,你甚至連進雲宗的資格都沒有啊。”
今遲越聞言,像是被點醒了似的。
“不錯。你非我道侶,便沒有繼續留在雲宗的資格,更不可留在吞天峰內。你也莫要以為躲在此陣中,就能高枕無憂。我若要強行破陣,你,攔不住。”
這是事實。
是強大的實力帶給他的絕對自信。
他給了辛瑤兩個選擇。
“你是要現在出來,乖乖認錯,隨我去戒律堂受懲,還是就此離開雲宗,此生不再回來。辛瑤,你自己選。”
他篤定辛瑤不會走。
她有多在乎自己,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她這百年間一直在努力修行。
整個東域,再沒有比太明雲宗更好的修煉之地。
這裡擁有最多的修煉資源,東域最充沛的靈氣,還有他!
她怎麼可能捨得離開。
不止他這麼想,包括君心道三人,也都不認為辛瑤會選擇走。
連外門一個弟子席位,都能讓東域的修士瘋狂爭搶,更别說是皓月峰峰主道侶的身份了!
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辛瑤能從今遲越那彷彿穩操勝券般的平靜姿態中,猜到他的想法。
她神色從容,反問:“我沒錯,為何要認?”
今遲越一驚,隻認為她想逃避懲罰。
“無辜打傷我峰內弟子,為一己私心,重傷琳琅,罔顧宗規、擅闖宗門禁地吞天峰。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錯!?”
辛瑤冷笑。
“那是他們自己討打,而且我一個練氣境,都能輕易傷到他們,隻能說明他們自己太弱,技不如人怪得了誰?”
這是她被周琳琅打成重傷後,以莊歸為首的皓月峰弟子說過的話。
當著她的面,肆無忌憚。
說她修為弱。
說她技不如人,她活該。
說周琳琅肯指教她,是她的福氣。
……
那些話猶言在耳,現在她原話奉還。
“至於擅闖吞天峰……”
辛瑤頓了頓,心中已有了應對之策。
她嘴角的笑深了幾分。
那過分明豔的笑容讓今遲越無端地生出一股不安來。
下一秒。
女人戲謔含笑的聲音,就如同一道驚雷筆直炸落在他耳畔。
“我回自己的峰門,怎麼能說是擅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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