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這樣很不合適。
“現在我們都出來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大不了跟堂哥離婚,兩清。”
本來是想安慰她,讓她放下。
可誰知道,這話一出,嫂嫂真的哭了。
我心裡一陣慌亂,說錯話了這是?
“對不起,對不起!”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是我情商不高,是在意的人哭了,我就著急。
結果嫂嫂被我逗笑了,哭得更厲害,又笑著說:“你真是個傻小子。”
我更懵了,到底咋回事啊?
嫂嫂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是嫂嫂對不起你,害你坐牢,我真是個掃把星。”
我連忙說:“那件事真不怪你啊!”
嫂嫂突然問:“小浩,我能問你件事嗎?”
“嗯?”
“我是你嫂嫂,小浩。”
聽到這話,我心裡頓時堵得難受。
我無法否認自己的感情,但也知道這段感情,是沒法得到迴應的。
這兩天,我都在痛苦和快樂中度過,多的不敢想。
嫂嫂繼續道:“你也已經成年了,嫂嫂又不傻,當然明白你的意思。”
難受啊,其實我就是想,這樣含糊不清也挺好的。
畢竟不說破,大家都不會尷尬。
可嫂嫂卻親手將這層紙給捅破了。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期間,我也不知道嫂嫂在想什麼,反正我是心如亂麻。
真應了那句剪不斷,理還亂。
沉默了一會兒,嫂嫂突然又開口:
“小浩,你還小,但你很優秀,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女孩的。”
我心裡一陣不爽,想說我哪小了。
但嫂嫂接下來的話,讓我的心情瞬間又從穀底直衝雲霄。
她很小聲:“要是到那時候你的想法沒變,我…我就……”
我似乎聽見了“我就給你”幾個字,可又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這算是一種許諾嗎?
我不敢追問,心裡像被貓抓了一樣癢。
那時候?什麼時候呢?
既然嫂嫂跟堂哥並沒有感情,應該會離婚吧?
心情像飄在天上,抑製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
突然,我才反應過來——
對哦,剛才提到離婚,嫂嫂哭得那麼凶…
是因為堂哥有嫂嫂她爸的把柄?
那這件事,用錢能解決嗎。
我始終沒有忘記初衷,來港城,就是為了出人頭地,要掙大錢,要讓嫂嫂當公主。
隻是又不清楚那個矮子興,到底靠不靠譜的。
他已經坑了我一次,心裡有點打鼓。
很努力想先睡覺,卻死活睡不著。
嫂嫂應該是真睡著了,呼吸聽著很淺,有些綿長。
我悄悄轉了個身。
她那小巧玲瓏的耳廓,頎長的脖頸,平削的肩膀映入眼中,又讓我心裡頭盪漾。
我很小心保持距離,甜滋滋的,突然就懂了歲月靜好是什麼意思。
慢慢的,總算有了睏意。
我做了個夢,夢裡,我一手一個大肉包,吃得不亦樂乎。
接下來兩天,我們窩在旅館等訊息。
我心裡癢癢的,想去城裡轉轉,畢竟是大城市,見見世面也好。
但嫂嫂怕花錢,現在能讓她有安全感的,估計就我和錢了。
我隻好依著她,幸虧那個矮子興還算靠譜,說是跟玩具廠經理打好招呼了。
想著總算能上班我就很興奮,下下個月就有工資了。
那時候,我和嫂嫂就能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結果矮子興卻笑話我猴急個啥,現在隻是跟經理打了招呼,要了名額而已。
港城的工廠都是香餑餑,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去,人頭費起碼一兩千。
進去就能住宿舍,不用擔心被查暫住證。
不然要是被逮著,就得遣送。
所以光搞定經理這個大鬼還不夠,還有小鬼得伺候。
我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現實的麻煩漸漸澆滅了我剛離開家時的鬥誌昂揚,起初我想著找到活乾後,租個房子,不讓嫂嫂操勞。
她想乾什麼都可以,總之粗活累活我全包了。
爸媽的意思是讓我倆一起務工,同時在外鄉也有個照應。
可我的初衷,隻是想讓嫂嫂離堂哥那個畜生遠點。
我以為矮子興是想讓我掏錢搞這個人頭費,他這個當中介的,估計還要薅點好處。
人頭費我哪給得起啊!
港城物價高得離譜,三四天下來,我跟嫂嫂省吃儉用,恨不得一塊錢掰成兩塊花。
可即便如此,手頭上也隻剩六百多了。
我小心謹慎問:“興叔,那咋辦?”
矮子興沒好氣說,“能咋辦,要不是你是周爺的人,我才不會管。”
“放心吧,都打點好了,今晚我做東,請噴漆車間的主管吃頓飯,你們也來。”
“這樣他就不會為難你們,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會拿來開除你們。”
聽到不用自己掏錢,我對這傢夥的感官又好了不少。
真不是我摳,實在是一分錢足以難倒英雄漢,我現在是真拮據。
但是混社會的門道,老周都教過我。
於是我忍疼割肉,去樓下士多店買了兩包貴煙塞給他,說是感謝興叔的照顧和提拔。
興叔非常高興,拍著我說小夥子會來事,有前途。
到了傍晚,我和嫂嫂跟著興叔去了一家還挺大的飯店。
看來興叔為了我的事真上心了,也捨得花錢,訂了個包間。
但我本以為吃頓飯就能完事,結果服務員來問了幾次菜都備好了,什麼時候上。
那噴漆車間的主管卻遲遲沒來。
興叔的臉色也從不大好看,到越來越難看,不斷看錶。
我心裡也直打鼓,不會是被耍了吧?
等了足足快兩個小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那個主管才姍姍來遲。
他是個大腹便便,留著地中海髮型的中年胖子。
真是好大的架子,我心裡很不爽,不斷提醒自己不能發作。
出來混,現在又是有求於人,該低頭還是得低頭。
我連忙起身迎上去,準備說幾句好聽的,拍拍這傢夥馬屁,好讓他對我有個好印象。
我腰也低了,雙手也伸了出去。
他卻無視我,直接跟興叔抱怨,“老楊,不好意思啊,幾個客戶非纏著我不放。但你的事,我才上心了。”
興叔賠笑道:“多謝多謝,廖總你能來,真是我的榮幸呐!”
這廖主管跟興叔又寒暄了幾句,但遲遲沒入座。
看他這樣,似乎就沒打算坐下來吃飯。
但突然,他的目光掃到嫂嫂,眼睛立馬亮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要跟嫂嫂握手。
“老楊,這就是你介紹的人啊?早說啊,哈哈哈!姑娘,幸會幸會,你叫什麼名字?”
嫂嫂被他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眼神求助看向我。
我登時火冒三丈。
大家都是男人,他想什麼我怎麼會不清楚?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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