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儒不願意擔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聲。
若是蘇如棠給他操辦,自然無話可說。
“依你安排吧。”
周承儒說完起身離開。
被蘇如棠這麼一打岔,也忘記了原本想要問她討要嫁妝銀子的事情。
她沒有子嗣,貼補夫家應當應分。
將來周府給她養老送終,百年後又要讓子孫祭拜她。
蘇如棠算是燒高香才有這等福氣。
嫁妝銀子自然要給周府花銷。
待半路想起來,周承儒不好再回頭說這件事,隻想著過兩日再說也一樣。
*
待他走後,蘇如棠放下了茶杯。
她聰慧,自然不會跟慕容緋月計較。
隻需將周承儒的前程和名聲擺出來,他自會斟酌利益最大化。
她將宋懷煙捧得高高的,讓周承儒為了前程都要寵宋懷煙。如此一來,跳腳的那個就是慕容緋月。
前世受慕容緋月挑撥矇蔽,做馬前卒替她掃清障礙。
這輩子,要讓慕容緋月無所依靠。
再一個個分化他們,養廢他們的孩子,讓他們姐弟之間內鬥。
至於周承儒,自然要讓他受到應有的報應。
蘇如棠洗漱了一下,便去歇息了。
第二天。
眾人請安結束後,蘇如棠讓周文宴留下來。
幾個姨娘帶著各自的孩子離開。
周文慶咬著唇想要留下來,春熙走過去攔住了他。
“慶哥兒,你該離開了。”
“春熙姐姐,母親讓周文宴留下做什麼?”
春熙朝裡面看了眼,壓低了嗓音道:
“晨起宴哥兒早來了一盞茶功夫,不知道跟二奶奶說了些什麼。
反正二奶奶當時不大高興,你沒瞧見今天二奶奶語氣不大好嗎?”
就是知道了,周文慶才不甘心離開。
他昨晚和小廝偷偷溜進周文宴的院子裡,戲弄了他一番。
“哎。慶哥兒,不是奴婢說句托大的話。宴哥兒深得二爺的喜歡。”
語畢。
春熙轉身離開。
周文慶握緊拳頭,一臉陰沉沉地出了垂棠院,在附近徘徊不定。
周文毅出了垂棠院,便直接去學堂上課。
他每天都比規定的時間早去半個多時辰,在那裡背誦課文,讀書練字。
周文慶雖是長子,卻不喜歡讀書。
一心想做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他特别羨慕蘇誌勳大將軍,嚮往成為他那樣讓西涼聞風喪膽的戰神。
他在垂棠院前面的小路上來回晃悠。
正巧,周文宴出了垂棠院往那裡走。
兩人遇見。
他抬著下巴蔑視地望向周文宴,“把手裡的東西給我。”
周文宴雙手背後,使勁地搖頭。
“我告訴母親。這是母親給我的東西,旁人是沒有的。”
越是旁人沒有,周文慶越想要。
“哼,那是我的母親。你的娘是低賤的如姨娘,你不過是卑賤的庶子。”周文慶從鼻孔裡哼了哼:“你一個庶子,敢反抗我的話?”
趙姨孃的兒子文景不過四歲,恰好經過這裡。
“咦。三哥手裡的竹蜻蜓好漂亮。”文景一臉的羨慕,“三哥,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周文宴緊緊握著竹蜻蜓,母親說了這是特意送給他的。
他不願給别人。
“不好。”
“哇哇哇……大哥,我也要竹蜻蜓。”文景咧嘴哭得很傷心。
周文慶不喜歡竹蜻蜓。
他要的是别人不可以獨一無二,隻有他才能獨一無二。
沉下了臉。
“給我。”
“不給。”
周文慶步步緊逼,“你不過是我父親撿回來的孤兒,到我家也是個卑賤的庶子。居然敢跟我搶東西。”
周文宴抿著唇,想到不可以說出周文慶是他的兄長。
隻能忍下來,他看了一眼垂棠院緊閉的門。
撒腿往回跑。
“母親,救我。”
周文慶沒想到他居然敢往垂棠院跑,“竟然敢跑,給我抓住他。”
小廝鐵錘馬上跑過去攔住了周文宴的去路。
“母親。母親……”周文宴對著垂棠院的方向大喊。
“捂住他的嘴。别讓母親聽到。”
鐵錘上前抱著周文宴,兩人掙紮著打起來。
周文宴不過五歲,如何打得過鐵錘。
很快被拖到了附近的竹林裡,周文慶脫下腳上的襪子,塞進了周文宴的嘴巴裡。
文景嚇得跌坐在地上。
連滾帶爬地過去,“大哥。别打。”
周文慶狠狠地啐罵:
“給我滾,你要是敢說一個字,我就把你養的狗剝了皮。”
文景嚇得哭唧唧。
“别哭。”
“不哭,我不哭。”文景憋著哭,眼淚止不住的下來。
大哥哥好可怕。
他到底歲數小,這會怕的不行。
他的丫鬟聽到了聲音尋過來,被周文慶威脅了一番才讓她帶文景離開。
待文景和丫鬟離開後。
周文慶坐在周文宴身上,一拳頭砸在他臉上。“你就說你是自己摔倒的,要是敢跟母親說一個字。你信不信,我會找機會打死你。”
“你要打死誰?”
冷冷的聲音傳來,周文慶心頭一驚,忙從周文宴的身上爬起來。
一抬頭,看到蘇如棠站在前面。
他忙行禮,囁嚅:
“母親。我跟三弟鬨著玩,我們在鬨著玩。”
鐵錘嚇得跟鵪鶉一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如棠的目光落在周文慶身上。
他生性頑劣,喜好舞刀弄槍。天天不是上樹抓鳥,就是追狗攆雞。
蘇如棠見他不喜歡讀書,又很崇拜自己的大伯父。便回孃家讓堂哥教他武功,出入帶著他,最後做了堂哥的親衛。
卻沒想到,害得堂哥在漠北一戰中丟了性命。
那一場戰役,蘇家二十萬大軍最後隻有不到十萬人活了下來。
有人將生黴變質的糧食弄到了軍隊中。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