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中饋還是你管。大房的田地鋪子收益歸於公中,往後你大嫂領著月錢生活也足夠了。”
慕容緋月沒想到,居然拿她開刀?
她猛地站起來。
急切道:
“什麼?那是給我收租子的。”
“你一個孀居之婦人,一個月二十兩銀子還不夠?”周老夫人語氣不善,一個個孫媳婦都想騎她頭上了。
慕容緋月紅了眼眶,心裡憋悶。
“老夫人,我隻是不解。”
蘇如棠淺笑盈盈:
“明主必謹養其和,節其流,開其源,而時斟酌焉……連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大嫂何以不解?”
周文毅一頓。
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女子。
學識是他親生母親不能比擬的,思及到此忙開口:
“母親說的就是開源節流。花園裡種菜也是這個意思……”
慕容緋月哼道:
“與其節流,不如開源。既然節流,為何隻切斷我的鋪子田地收益?”
她不忿。
蘇如棠依然語氣溫和的解釋:
“老夫人憐惜大嫂,一個月二十兩的月錢,可隻有公侯府裡的老夫人夫人才有的分例。”
“另有鋪子田地收益的,通常也是有子嗣……這一點,大嫂和大哥並沒有子嗣。”
慕容緋月心底一沉,她有孩子隻是父親另有他人。
不敢讓别人知道孩子的生母是她。
“哎。若是大嫂不願意和周府共度難關,那麼……”
話音未落,周老夫人黑了臉色。
厲聲:
“就依我的話做。當真反了天,一個個都想往自己私庫裡藏銀子。不樂意的,都給我滾出去。”
慕容緋月忙站起來,彎下了膝蓋。
眼眶裡氤氳了淚珠,往日孀居不用晨昏定省。
從來沒被老夫人說過重話,每年還能有幾個月去莊子上住。
她骨血中流淌的恨意被壓製。
隻淺淺的委屈啟唇:
“老夫人。”
周老夫人摁了摁眉心,不讓她說下去。
她揮揮手,一旁的素英領命去了內室拿了一遝銀票出來。
素英將銀票奉上,“二奶奶,這是老夫人給你的。”
蘇如棠退後了一步。
“這銀子是老夫人給我,還是還我填補進去的嫁妝銀子?總得有個章程說法,我可不敢隨意拿了銀子。”
周老夫人察覺到蘇如棠不對勁,和往日和順乖巧不同。
壓著怒氣道:
“你是個識大體的宗婦,自然明白這是還你的嫁妝銀子。也必然不會讓你再填補進去。”
“多謝老夫人。”
蘇如棠示意秋菱收下。
秋菱收下後,“二奶奶。這裡是五千兩銀票。奴婢寫個字據,說明還有三千三百六十六兩銀子沒給。”
周老夫人氣的頭疼。
慕容緋月更是冷冷的審視蘇如棠,這個蠢女人吃了什麼迷魂藥?
怎麼這兩天,專門做些不著調的事情。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玩笑話?”周老夫人想要搪塞過去。
蘇如棠微笑著開口,舉止間帶著疏離。
“還是說清楚的好。來日若是有人誣衊夫君,我能把賬本打在他臉上。”
老夫人氣憤,蘇如棠說來說去就是把著銀子不鬆手,偏嘴裡都是為了周承儒著想。
叫人挑不出毛病。
周老夫人心頭梗了一根刺,“罷了,寫吧。”
她藉口太乏力,讓素英扶她去了內室休息。
秋菱寫好後,交給了蘇如棠看了一眼。
“讓毅哥兒簽個字做個見證。”
“豈可讓毅哥兒做見證?”慕容緋月心下覺得不好,忙站起來質問。
她私心想著將來混賴了這筆賬。
蘇如棠神色淡漠,“勞大嫂關心。我讓我兒子做個見證有何不可?
將來毅哥兒是要考功名入朝堂,這些都是小事情。”
慕容緋月心裡羞憤。
明明是他的兒子。
卻讓蘇如棠那個賤人給認在名下,奪走了她的夫君、她的兒子女兒。
怎能不恨?
“他這麼小?怎可隨意簽字?”
“我孃家侄兒遠哥兒比毅哥兒還小了兩歲,都能簽字做見證。世家大族培養子弟從不看歲數小。
想來大嫂小地方出生,自然是沒有見過世家大族的規矩。不知道世家子弟學了什麼實屬正常……。”
慕容緋月氣的心裡發瘋。
她最討厭蘇如棠一副見多了世面的樣子。
明明,她先來周府……
她先認識了周承儒……
周文毅微微躬身,“多謝大伯母關心,母親說得對,我得要學著世家規矩,將來才不會給周府和蘇府丟臉。”
看到周文毅年紀很小。
卻能忍著不認親孃,還一副語氣平和的樣子。
蘇如棠想到了他們兄弟幾個人,前世一副兄友弟恭模樣,這一世定要讓他們兄弟鬩牆才有趣。
蘇如棠無心同他們寒暄。
“大嫂,我還要去收拾院子,替夫君納妾。便不留下來同你說體己話了,”
說罷。
無視慕容緋月猙獰的面孔。
她領著秋菱離開。
到了外面,穿過了垂花門。
秋菱忍不住打抱不平:“二奶奶。二爺怎麼又納妾?也太欺負人了,自從新婚後根本沒在垂棠院留宿。”
“秋菱,不可多言。”
蘇如棠前世認為周承儒是恩人,一心隻為了他考慮。
想要給他留個嫡子,也甘願撫養他的外室子。
這一輩子,她隻想手刃仇人。
殺人,多簡單的事情。
蘇如棠要的從不是讓他們痛快的死去,要讓周承儒這三個字被世人唾棄。
也要讓周家族人以他們為恥,讓他失去所有再慢慢死去。
“母親。”
一聲母親讓蘇如棠收回了思緒。
周瓊羽和丫鬟棗兒站在前面,她微微屈了膝蓋。
“瓊羽,你來的正好。細想明年就及笄了,貴女們從小就學著管家。不如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學習管家如何?”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