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李翰林的辦公室,他很真誠的說:“李書記,雖然有些事情我不想說,但是,下面的呼聲我不得不跟你彙報。首先我撇開上下級之間的界限,出於朋友,於公於私,我都想真誠的跟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凡事兒要有一個迴旋的餘地,不要做得太絕了,慢一慢,看一看不一定是壞事。”
李翰林的眼光望向了窗外的那個茁壯成長起來的小樹苗,頗有感觸的說:“謝謝你!這人啊,就是有點犯賤,朱副縣長,你知道河西為什麼總是在市裡排倒數第一嗎?那是因為這些人都有惰性,哈哈——這人的承受能力是無限的,不往絕路上逼,啥事兒也辦不成啊,也快不了。”
朱景文若有所思的說:“這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狗也會跳牆的。出於朋友之間的關心,我才這樣說。李書記,請你思量。”
李翰林這才把臉轉了過來,瞅了一下朱景文,臉上露出了溫和而堅毅的神情,他用手拍了拍朱景文的肩膀對他說:“好兄弟,謝謝你!可是我從小被狗咬過,有免疫力了。”
朱景文的不幸言中,一夜之間縣城裡貼滿了大字報小字報,千篇一律都是控訴李翰林的甚至還編出來一套順口溜來,天藍了,水綠了,街上的商鋪便黃了,縣委書記變紅了。
也難怪,主乾道兩側的臨時建築開有幾十家飯店,他們能夠在這些縣裡的主要部門門口開飯店,都是有一些門路的人。這些年來,近水樓台先得月,縣裡的各部委辦局的經費大多是劃進了這些酒店的餐桌上了。現在這些酒店都扒了,這些人就成了一群流浪狗了,即丟了飯碗又丟了面子。原指望能夠靠著這些部委辦局的欠款,也能夠度段日子,在另謀出路,這一下可好,全部都讓李翰林給砸了飯碗,他們到這些部委辦局要欠款時,這些頭頭腦腦們的臉卻冷得象快冰。個個都叫窮不迭,說是還要錢呢,我們被李翰林扒牆扒得連買墨水的錢都沒有了,有本事你去向縣委書記李翰林要錢去。
於是這矛盾的焦點全部都集中在李翰林的頭上了,是李翰林的決策動了他們這些人的錢袋子,絕了他們的謀生的飯碗。他們恨透了李翰林,那些大字報都是在這些人的煽動之下,鋪天蓋地的佈滿了河西縣城,大有把隻身一人李翰林攆出河西縣之勢。
縣長王強有點幸災樂禍,一聽說街上佈滿了李翰林的大字報,他心中不禁暗自高興,這時,卻一個人躲在河西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裡享受著相好麗紅陪侍呢!王強的秘書小吳在外面一直等著,不停的接聽著手機,接收著來自於縣委那邊的最新訊息,隨時準備第一時間與自己的主子王強彙報。
吳秘書可以說是縣長王強的貼身秘書了,一直跟著他跑前跑後的,從他在柳樹鎮當書記的時候,小吳就已是鎮辦公室的一個忠實跟班了。直到王強到了縣政府升至副縣長,縣長。在整個河西縣城,人人都知道,要想做通縣長王強的工作,必先經過吳秘書這一關。這吳秘書也就混上了一個“二縣長”的綽號。
在本縣城有個姓周的老闆,是吳秘書從小玩到大的兒時的好朋友,周老闆也是李翰林這次大拆違的“受害者”。光是在主乾道上的那座海蔘酒樓被拆掉之後,就損失了上百萬元。沒辦法,周老闆又在别處另辟新址,重新建了一座海蔘酒樓,隻不過地理位置卻趕不上先前的老店了,位置偏僻不說,現在各部位辦局的頭頭腦腦們,都不敢來此消費了。搞得酒樓日不敷出,周老闆就把主意打到了縣長王強的身上,想讓吳秘書把縣長請到酒樓坐坐,映映門面。這縣長一來此消費,不怕這些部委辦局的頭頭不來。隻要縣長來這兒消費,就會打消他們這些部門人的顧慮。於是就給吳秘書打電話,連連跟他叫苦不迭。
吳秘書嘴裡雖說一定關照,但心裡還是沒有得到縣長王強的明信兒,不敢亂表態。隻是說等會我給你提前預約王縣長。
等到過了大約有個把小時的時間,縣長王強讓麗紅去把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吳秘書喊來。吳秘書一聽縣長喊他,就哧溜一下像個麻利的兔子一樣閃進了房間裡來。王強說:“現在我們就在這裡舒舒服服的可以靜觀縣委那邊的動態了,看他李翰林還能蹦彈多久。光著大字報小字報就夠他李翰林喝一壺的。”
吳秘書卑微的彎腰駝背媚和道:“那是,那是王縣長說的對,我想著這會姓李的正在煩惱纏身呢,嘿嘿——他太不瞭解河西的官場了,河西的水深得是他永遠也蹚不到底的。”
王強躺在寬大的沙發躺椅上,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吳秘書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一看王強這會兒心情好,就主動把周老闆請托之事給王強說了。王強一聽微微一笑說:“那周老闆還嫌賺的錢不夠多啊,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人的慾望啊是無休止的,我們對他的好,還不夠啊。”
吳秘書立刻面帶媚相的附和道:“那是,王縣長你對他的好,他這輩子也還不完縣長的恩情。隻是這周老闆今天有心情,想請你去吃海鮮,另外……嘿嘿,聽說這周老闆最近——”吳秘書說到這兒,抬眼看了看呆在一旁的麗紅,回到嘴邊,卻突然打住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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