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問:“想什麼呢?”安小卉回過神來,說:“沒想什麼!”惠惠說:“那個李翰林招手叫你過去呢,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安小卉抬起頭,這才發現李翰林和鎮委書記在一起。她也沒跟惠惠打聲招呼,就趕過去了。這會兒,李翰林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看著她一臉迷惘的神情,心裡很有些於心不忍,想想也有點難為她了,但是沒辦法誰讓這檔子倒黴的事兒就讓她一個女孩子遇到了。但是,他又想,如果,這事是男人處理,可能就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後果了。
這麼想著,李翰林的眼光就放得柔了,就用一種看普通女人的眼光看著她。安小卉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他感覺到她是想要讓自己堅強的,步子邁得堅定,頭髮在身後一甩一甩,但是,她漂亮的臉上還是顯露出一絲兒柔弱,讓人不得不生髮出些許憐惜。
李翰林在想,别人看安小卉的時候,會不會有這種感覺?把一個這樣的女孩子放在這樣一個位置是不是合適?然而,這些本不是他去考慮的。他隻有想辦法讓她不斷地適應。李翰林說:“我們三人都在了,我們是不是研究一下這事件的後期處理?”
不想先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不想一錘定音。他想先讓安小卉談談自己的看法,讓她聽聽鎮委書記的意見,然後,再聽聽他李翰林的處理方法。他想通過這種比較,讓這個剛剛參加工作的女孩子能發現自己的不足,領會别人思考問題的方式方法,他的用意就是要好好培養她,讓她能夠逐漸適應這樣的一個紛繁的官場。學會應對與處理棘手問題的能力
安小卉說:“李書記,給你添麻煩了,都是我的疏忽,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李翰林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想聽聽,你的處理意見。”
安小卉臉紅了,說:“我聽你們的,需要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這次,一定努力避免再出差錯!”李翰林說:“不行,你一定要說。”
李翰林說:“你不是孤立意義上的一個人,你外出的時候是代表我,代表領導的形象,你應該站在全域性的角度考慮問題。”
李翰林說:“那村民打人是不對,是違法行為,但是,作為我們電視台的安裝人員做的也不對,沒有事先征求村民的意見。的確有破壞人家房屋的現象。這麼說,似乎有點強詞奪理,但也不是說不通。那村民提出賠償,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
安小卉滿臉漲得通紅說:“這村民也太刁蠻了吧?就是在他房屋的牆上釘幾根釘子,竟就要賠償,這也太那個了吧?”然而,李翰林好像在支援那個村民。
她看看李翰林,又看看鎮委書記,問:“一定要賠償嗎?這是不是太偏袒他了?”
李翰林說:“我們一件事歸一件事,不能把兩件事混在一起談。他索賠不是沒有道理,至於賠多少,那是另一回事。但是,他傷了人,我們也要依法處理,這是兩件事。”
鎮委書記說:“我談談我的看法吧!”
李翰林還不想讓他說,看了他一眼道:“還是讓小安先說吧!”
鎮委書記似乎很固執,說:“情況我瞭解,還是我先談吧!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安秘書再補充。”安小卉恍如逃過一劫,連連說:“你先說,你先說。”
李翰林就不好堅持了。他想,這鎮委書記可能也知道安小卉說不出什麼好方法,不想浪費時間,所以,就搶過話頭了。他當然不知道李翰林的用意,即使知道,也沒有那個義務。
鎮委書記說:“我認為,事件能平靜下來就算了。那村民要賠償也不是真想要,隻是在為自己找理由,找自己打人的理由,想讓别人認為,他打人是有理由的,責任在對方,而不在自己。村民開始也這麼認為,所以情緒很激動,但是,經過解釋,也覺得打人不對,也不再堅持了。我想,這事就告一段落了,誰也别追究誰的責任了。小趙科長雖然有點冤,但是,我相信,他是會理解的。再說了,追究那人的責任,又能怎樣呢?要他賠醫藥費嗎?他根本沒能力。追究他的法律責任嗎?不是不可能,我個人認為,還是社會穩定放在第一位。如果,我們去抓人,會不會再次引起騷亂呢?我認為是肯定的,畢竟,村裡人也覺得縣電視台有錯,覺得小趙當時也應該把手機交出來,覺得那人從梯子上摔下來時,受到了外人汙辱。”
安小卉說:“這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鎮委書記說:“你不瞭解農村,不知道農民認死理的品性,其實,這麼處理,也是一件好事,村民們會更擁護我們。”
李翰林說:“你就不怕他們一而再,再而三?你是不是太慫恿他們了?我懷疑你與他們有勾結!”說後面那句話時,他多少有著開玩笑的意思。
李翰林接著說:“你這麼處理,我可以理解,因為你是鎮委書記,你也想收買人心,但是,人心不是這麼收買法!我真懷疑,你和那人有什麼關係,你不覺得嗎?我認為,你把村民的覺悟,鑒别能力估計得太低了,隻要我們把事情說清楚,村民是會支援我們的,是不會鬨事的。我的意見是,兩件事分開來處理。既然,他要賠償,就要他提出條件,釘幾個釘能賠償多少?他打了人,法律應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
鎮委書記苦著臉說:“李書記,我和那村民能有什麼關係?我隻是不想亂。你知道,現在,隻要村民鬨事,村民上訪,縣裡就會責怪我們這些基層乾部,還搞什麼黃牌紅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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