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昌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白紙。他停了一會,說:“縣紀委的人要找我談話,李書記,你說我該怎麼辦?”
李翰林說:“那當然是要去了。必須去。”。王曉昌說:“我怕去了,恐怕就回不來了。”
李翰林說:“那也不至於,你去吧,有什麼說什麼,知道多少說多少,實事求實,向組織說明白問題就行了。”。王曉昌還是有點擔心,去了縣紀委,恐怕自己會被牽連,會回不來,表現的有點猶猶豫豫的,心裡忐忑不安的在李翰林的房間裡來回走動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李翰林心裡明白這王曉昌心裡定是有鬼,否則,縣紀委一個電話他不會被嚇成這樣的。就對他說:“你管他個鬼呢,反正紀委找你去談話,你就去把事說清楚了,不就得了。”
王曉昌就心神不定的離開李翰林的房間,到縣紀委去了。他走後沒過多大一會,這鎮委副書記李立群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說:“李書記,最近我們縣裡出了一件大事你沒有聽說?”
李翰林被他問的一頭霧水,說:“沒有聽說啊,出什麼事嗎?”鎮委副書記李立群說:“最近那個在我們鎮投資的浙商,聽說出事了,牽扯到了縣委一把手劉舉首。”
李翰林聽了他這話,倒真是吃了一驚,忙問道:“哦,有這事兒。”。李立群像是幸災樂禍一樣的說:“我跟你吧,李書記,這個劉舉首雖說是縣委一把手,但這個人為人非常高調,霸道,整個縣委裡的副手們對他的一些做法,敢怒不敢言啊,都在心裡恨之入骨啊,所以不出事才怪呢?劉舉首的對立面太多了。”
李翰林沒有說話,隻是起身去給李立群倒茶,然後遞給他。李立群遇到李翰林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他長時間積聚起來的滿腹牢騷開始在李翰林面前發了出來:“其實啊,我們縣多少年以來都沒動過班子了,河西縣簡直是劉舉首的天下。就是這個樣,在河西縣委,那些副手們,弄不好一輩子就隻能慢慢的熬下去,直到年齡一到,就被熬到人大政協去了。唉,這正職要是一手遮天,你就沒有希望出頭。劉舉首就是這種人,他不讓任何下屬有接觸上級領導的機會,好像怕誰同他爭寵似的。碰上這麼一位正職,你縱有滿腹經綸,也隻是憋在肚子裡發酵。搞不好還要胎死腹中,也不能冒泡。雖然一把手沒有權力提拔你,甚至也並不給你穿小鞋,但他就是不在領導面前給你一個字的評價,哪怕壞的評價也沒有。那麼你就隻有在他劉書記的正確領導下好好乾了。乾出的所有成績,都是因為他領導有方。你還沒有理由生氣,也不能生氣,别人並沒有對你怎麼樣呀?倘若你要是沉不住氣,心術不高,沒有了耐性,跑到上級領導那裡去訴苦,就是自找麻煩了。領導反而會認為你這人品行有問題。人家劉舉首同誌可是從來沒有說你副手半個不字,你倒跑來告人家一把手劉書記的狀了。所以你隻好忍耐和等待。沒辦法這就是權利的魔力,好多副手有的連跟新市長一句話都沒有講過,新市長上次來到河西縣檢查工作,好多副手想接近他,但是,很難,都被劉舉首擋了去。真是悲慘世界。”
李翰林等到李立群發完了牢騷,就問道:“這劉舉首是什麼背景啊,怎麼當上縣委一把手的?”
李立群說:“劉舉首原來隻是一個縣委的副書記,也多了多少年的冷板凳,也不知靠著什麼關係攀上了副市長劉亞光這條線,並通過劉亞光認識了上一任市委書記張西征之後,職位就開始扶搖直上了,壓根都沒有通過縣長這個位置過渡直接被提拔為縣委一把手。此人據聽說也沒有什麼多大的能耐,就是會虛溜拍馬。”
李翰林一聽心裡就明白了這個劉舉首的底細了,想想這劉舉首也是劉亞光這條線上的人。劉亞光這個人,李翰林太瞭解了,他也太清楚的這個人了,昔日的老對手了,跟著他身邊混的人還會有什麼好的下場?他想到這兒就一言不發,沉默的很。這可讓李立群這鄉鎮層面上的小官有點心虛了,忙說:“李書記,你看,我這人沒什麼城府,儘信口開河的瞎說亂說,可是,我的確是把你當做自己的領導,對你信任,才會說出這種掏心窩子的話來,讓你見笑!”
李翰林看了他一眼隻是談談的說了一句:“立群同誌,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有被提拔起來嗎?”
李翰林這樣一問,倒是把李立群給突然問住了,一時也不知怎麼樣接他的話,就反問了一句:“李書記,我——我不知道,還請李書記指點。”
李翰林臉色一沉說道:“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具備當一把手的最基本的素質。閒來無事莫論他人非,希望你今後不要在我面前儘說些與工作無關的事情。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李立群突然被李翰林這話給噎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說什麼才好,就忙說:“那好李書記,我就先告辭了,打擾你了!”說完就灰溜溜的離開了李翰林的房間,臨出門口的時候,還隨手把李翰林房間的門給帶上,心想這李翰林的脾氣還真夠怪的,他李立群在官場上混到今天什麼樣厲害角色的領導都見識過,就沒有見過像李翰林這樣怪的脾氣,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得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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